抬头打量她,让她下意识想转身就走。后面赶来的李蔷诗直接把她的想法付诸行动,强硬地把舒安拉了出去。
时境听着警官的最新情况汇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舒安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李蔷诗拽回了酒店,然后又被锁了起来,
“你今天不准出去!”
舒安一头雾水,
“怎么了?”
舒宪仁坐在沙发上,难得顺着李蔷诗的话说道,
“先听你妈妈的话,这两天待在酒店里,这件事就不要掺和了。”
舒安没有吭声,李蔷诗烦躁地在阳台上走过来走过去。
过了一会,舒宪仁和李蔷诗一同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舒安一人,偶尔传来楼下汽车躁动的鸣笛声。
在这份怪异的安静里,舒安手机提示铃“叮”的一声,显得格外突兀。
来信的是一个加前缀的陌生号码,舒安本不打算理会,但也无事可做,下意识点了进去。
亲爱的舒小安:
你好,我猜你大概还是记得我的,再猜一下你现在大概是被妈妈关在酒店里了吧,她现在一定很紧张,不知道你心情怎么样?先前跟你讲过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完整版?
当然,我就先自作多情地认为你很感兴趣了,因为一直以来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听众。
十多年前,那时的你大概三岁或四岁,原谅我这个不合格的讲述者,确切的时间我也不大记得清楚了。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叫做陈露,她当时刚升上S大的研究生,可谓是意气风发,偏偏她这人,从小就聪明伶俐,被万千宠爱捧出了骄傲自负的性格,凡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还自顾自地一头扎进文学世界里,常常带着略显愚蠢的天真浪漫。就是这样的女孩,二十三年眼高于顶,对一般的男人都不屑一顾,却会为充满思想魅力的知识分子折腰。
她和那位的相遇也非常符合女孩们对于浪漫的想象。某一个周末,她心血来潮想去江边看日落,当机立断买了一张竹筏的船票。然后又从学校坐大巴颠簸了两三个小时才到码头。竹筏是一个双人筏,要等人坐满才能走,她就等啊等,等到太阳温度慢慢降下来,才终于等到了一个人。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如同神明降世,这位谪仙逆着光坐下的时候是那样的器宇不凡。他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却没有主动开口。
船开始慢慢行驶,一旁的青山倒映在绿水上,整个天地安静得像盘古还未来得及苏醒。还好筏工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他跟他们分享有关这座山这条江的记忆,跟他们说着他爷爷的时候这座山是什么样子,他父亲的时候这座山是什么样子,他小时候这座山是什么样子,以及他小时候是如何在这条江上嬉戏玩耍,摸鱼捉虾。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赞叹几句,旁边的男人也相当捧场,听到有趣的地方也会微微一笑。
他们两个人的热情让筏工越讲越兴奋,他直接大喊一声,然后得意地跟他们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这里的山是空心的,你们听,我喊一声会有回声。”
她也兴奋起来,跟着筏工开始“嗷呜”“嗷呜”地喊,喊得畅快淋漓,整座山谷,江面都回荡着她的喊声。她回头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到了同样的调侃,
男人打趣道,“两岸猿声啼不住”
然后她大笑了起来,整座山谷,江面又开始回荡她的笑声。
笑着笑着,竹筏绕过了那座山,迎面撞上了绚烂的晚霞,和无法直视的落日。自然的色彩在这广阔的天地中自由挥洒,渺小的人类安静下来。
她说他是唯一一个沉默时都像在跟她交流的人。
他们就在日落的方向登上了岸边。
他们就坐在码头上一直聊到太阳彻底沉入天际。她说她开始慢慢理解陶渊明,他却笑她还差一点,他和她谈起哈姆莱特的“生存还是毁灭”,谈他们的文学观,谈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最后他说他要回去了,她让他留一个邮箱给她,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的失败。如此骄傲的女孩还从没有被人如此直接地拒绝过。
她回到学校之后闷闷不乐了许久,一有空就坐着几小时的大巴,跑到码头上找他,但是怎么等都没有等到他,又向筏工打听,也是一无所获。好几次晕车晕到吐空了胃,犯了低血糖,才终于放弃。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竟然就在学校再次遇见了他。
又是一个周末,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再去码头一趟,她的舍友们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讨论一个讲座。她一向对讲座很感兴趣,听了两句却无聊地收回了耳朵。因为她们都在讨论讲座的老师是如何得年轻英俊,气质卓绝。
她有些不屑,对她来说,外貌一向是最俗气的。也可能是她这人从小就长得漂亮,人对自己拥有的东西就容易不屑一顾。
她的舍友们难得见她加入了她们的谈话,便热情地拉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