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环境里,惹人不悦的威胁、聒噪尖锐的话,削磨人的耐心。
宁野眉头紧锁,目光下视。
艾雪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不爽。
听她的口吻,曾经威胁许三喜,是上一次在休息室?
挺会避开自己。
宁野双目闪着冰冷的光,想和他鱼死网破,鱼未必死,但网一定破。
“你想让谁付出代价?”
艾雪直了直僵硬的背,攥紧手里的手机。录制节目时她把手机调成了震动,这会儿不停的有消息和电话进来,震的掌心发麻。
她努力敛去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慌乱,光脚的不必怕穿鞋的。
“你很快就能知道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你大可以试试。”
-
回去的路上,许三喜和宁野并肩而行。
两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频率一致。
“艾雪威胁你什么?”
宁野绷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一想到视线里软软呼呼的人,被人当软柿子捏,心情就莫名的烦躁,而且她还只字未提。
该来的躲不掉,既然知道他知道了,许三喜也不打算隐瞒,她从围脖里扬起脸,说道:“艾雪也知道你和塞倩的关系。”
“她笃定是我们泄露的录音,打算曝光这件事来报复。”
对于在上升期的宁野来说,私生子的新闻曝光,先不说舆论上的反应如何,光是和塞倩的这一层关系,他在光华星力的处境就不可能再纯粹。
如果在艾雪曝光之前,能够找到证据证明录音不是她们放出去的,也许可以阻止。
只不过要如何证明。
又是谁,什么时候,接触到过这一份录音。
许三喜没什么思绪。
想查,无从下手。
“所以她拿这事威胁你?”
许三喜嗯了一声,注意到身边的人停脚步。
宁野视线看着前方的地面,后颈骨弯曲出一道弧线。
“怎么了?”
“你的弱点,是我?”
许三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了!”
关心艺人的一切,是一个经纪人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
但宁野这人,不是随意透露自己私事的性格。
他不提,她绝不问。
因为,问也白问。
在知道宁野是私生子的事后,许三喜已经做了一些迎击舆论的预备方案。
不过,像艾雪说的,她不知全貌,内心总还是有隐隐的担忧。
万一,因为她的不够了解,没能做出最佳的应对之策,而出现了不可挽回的情况怎么办呢。
“不必为没有到来的事情忧虑。”许三喜说,“每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家庭,我是和我爷爷一起长大的。我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年龄很小,不懂的什么是爱。结婚后很快就离了,我不是什么她们爱的结晶,我只是他们在一起后焚烧彼此感情后余下的一粒灰尘。随手拍一拍,就能拍掉的那种。”
她仰着脸,指了指路灯下飘落的微小、自由、熠熠发亮的东西。
“你看,就是这种平日里不起眼,常常被忽略的灰尘。但是有光一照,它就出现了!”
人生中有很多不由自己掌控的东西。
越是在意它,越是能成为伤你的利器。
身旁的人没有出声。
许三喜的计划是,拿自己的故事去换他的故事。
但是看这人的态度,这是完全不打算说。
“不是灰尘,是雪。”宁野收回目光,转而望着她洁白绵润的脸,“我看到她了。”
经他提醒,许三喜这才发现,今年的初雪,悄然而至。
宁野的发梢和肩头已经落了一些。
“真的是雪!”她开心的伸出手,接了几片。
可惜太小了,还没看清就已经化在掌心里。
“许三喜。”宁野喊了她的名字。
“啊?”
“有一件事,你可能搞错了。”
“什么?”许三喜的手还保持着接雪的姿势。
宁野握住她的手,将她转向自己。
许三喜看起来瘦,他单手握住还有盈余,但柔软有肉感。
“我的弱点,可不是艾雪和你说的那些。”
“哦。”许三喜讷讷的点头,“那是什么?”
“以后可能是雪。”
许三喜:?
等意识回笼,她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直球。
许三喜被捉住的手臂处和脸颊传来一股灼热感,喉咙痒了一下,蹦出一句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的话,“那你的弱点挺特别的。”
宁野瞳孔微缩,眼底那张如玉无暇的脸,扑扇着细密的睫毛。
又在躲避。
他伸出另一只手,许三喜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宁野就着她的手臂往身前带一步,不想再给她临阵脱逃机会。
轻轻捏一把她的脸,他嗓音低低的问,“许三喜,你打太极上瘾?”
她很没气势的嘀咕一句,“这不是经纪人日常擅长的么。”
“只是因为工作?”宁野质问,“没有别的?”
“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