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抑郁症的人,通常身体上是没有问题的,都是精神上对其造成影响。
许三喜的情况恰好相反,她是身体上强行表现出病症,但其实内心乐观,丝毫没有原主那些消极的想法。
这也是她猜测宁夫人可能是穿书者的根据。
这一切不过是剧情的安排的debuff,为了让她们合理的消失。
关于这一点,宁野不知。
抑郁症的人表面上都很快乐,独处的时候,总会陷入无尽的自我放弃的消极情绪。
已经一整天了,他都在许三喜的视线里。
应该说是她在他的视线里。
许三喜叹一口,默默的一口一个四勾的樱桃。
小桌上的果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半。
“你放心,我心态好的很。再说了,你有见过哪个生病的人能吃这么多的东西。”
宁野赞同道:“确实是正常发挥。”
许三喜向他伸手,肥厚的果肉将她的腮帮子撑的鼓鼓的,含糊不清道:“我的手机可以还我了吧。”
宁野抬眸,拒绝道:“生病了就休息,玩什么手机。”
“我还是有工作要做的。”
许三喜坚持,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为了签新艺人这么拼?”宁野皱眉,脸上闪过不悦的神色。
这他都知道。
许三喜点点头,露出狡黠的笑,“确实是有一个新艺人要签。”
“真是个没良心的。”宁野收起原本在玩的手机,双手插兜看她。
“你这突然解约了,我总不能喝西北风?”她眨眨眼,“而且我要签的这个人——”
啪的一声。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
宁野回到沙发上坐下,玩起了手机。
没再搭理她。
许三喜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开始工作。
不知不觉外面天光暗下去,随后被月光点亮。
她中途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几次。
在梦里,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再次向她袭来。
无星亦无月的天台,漫无边际的黑暗。
孤独的少女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粉色的衣角在风中翻飞,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
再往前半步,她就会从上面掉下去。
许三喜试图上前阻止,风很大,她一步一趔趄小心翼翼的向她慢慢靠近。
她听见她说。
“如果我像你一样厉害的话,是不是我的人生就不是悲剧了?”
少女的脸色苍白,嘴角噙着一抹苦笑,“你来帮帮我如何?”
“怎么帮?”许三喜只想把人劝下来,急忙问。
“你来做我如何?”
“你是你,我是我,我无法代替任何——”
许三喜还没说完,烈烈的风声传来一句低语,“只要我消失了,你就是我。”
说完,少女的身影从几十米的高楼一跃而下,像一只跌入黑暗的残蝶。
“不要!”
许三喜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
湿汗淋漓。
她撑着自己的额头,触到一手的薄汗。
梦里原主的结局。
也是她的。
病房内,值夜陪护的护士这会儿不在。
为了通气,窗户开了一条缝,月光和清新的空气从窄条中不断的泄入。
撩起窗帘的一角。
就像少女的裙角。
凉爽的风让身上的黏腻感舒服很多,烧已经退了,许三喜觉得自己的身体力量回来了一点。
从来没有因病,躺了整整一天。
这在以前,那是不可能的事。
躺的她浑身散架。
她下床,推开门走出阳台。
阳台的护栏有半个身子那么高。
给了她梦里没有的安全感。
病房位于十六层,向下望去,路灯的光比米粒般大不了多少。
这个高度下去,脑袋会摔的和脆皮西瓜一样。
她才不要摔死呢,多丑。
死的不漂亮。
许三喜的脚不由自主的往护栏下的台阶上踩了一步。
护栏矮到她腰部的位置。
不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她要站高一阶?
许三喜赶紧向后退去。
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
她的身子径直向护栏外探去。
上半身越来越向外呈现一个水平的角度。
上升的气流迎面睡起了她的长发。
“救命!”
怎么身体不受控制了!
许三喜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少女的跌落的身影。
“我消失了,你就是我。”
耳边的风声原来越大,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楚。
“。。。,你就是我。”
她只听到后面的半句。
你的结局就是我。
你也逃不脱。
许三喜用唯一可以控制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两边的护栏。
可是她的手指,像是受了另一股意志的蛊惑,一根、一根,又一根的松开。
好像以这种方式告诉她挣扎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