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尽量加快脚程,然而恐怕下山以后,不能趁天还亮着的时候回去。
南湘子忧心看天,连翘当即便猜出她在想什么,笑着便跟她解释道:“陈小娘子,我们来时租了辆马车,等再转一个弯,便能看见留在车边守着的人了。”
此刻便已经到了她所说的转弯处,果然一走过,便已经逼近山下,只是——连翘忽然把眉一拧,难得从她脸上看见这么一副茫然神情来。
“怎么没见人?”她连忙也不管南湘子跟没跟上,急冲冲跑下去,原本停着马车的地方别说是车了,连一个人的影子都看不到。竟然真的不见了,“这、这!我们的车和人怎么都不没了?!”
南湘子跟着在后面,地上还有些许车辙。脸上的神情多了些思索意味。
“另外带了多少人?可有能力自保?”
秦蒋与李卿培在后边跟上来,李卿培打量周边环境并不出声,秦蒋解释道:“来时打着不便引人耳目的计划,只另外带了两人。”
“倘如有什么事,应当有能力脱身。”
南湘子却摇头,未待她开口,李卿培便道:“不能够。”
南湘子刚看向李卿培,连翘急着便问,“怎么好好的,车和人具没了踪影?是什么人追着我们?”
“路上也并未见有什么人追来。”
她话音刚落,便见南湘子有些歉意着道:“恐怕并不是追着你们来的。”
这么说来可能也不全是如此,不过此刻不是分个为谁而来的时刻,她接着道:“我昨日便遇上个莫名热情的人,虽说此处闹山匪一事是他告知,但期间他不住试着打听我的身份出处。”
“许是叫对方盯上了。”
另外再就是李卿培半程又横插一脚,又是表亲又是姨母的,后来过来送晚食的恐怕也被对方注意到了去。
“想来是……”
她话未说完,忽然察觉气氛不对,未等真正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握上来,那人拉着她便往山里面些的树林里面躲藏。
手的主人这会带着她走,途中还不忘回头看上一眼,看他行动敏捷,也没了方才叹着自己瘸了的样儿。
往里面躲了些,对方回头看向南湘子,嘴巴一张一合也没发出半点声音。然而她心领神会,两人一齐矮身,躲在杂树灌木后面。
这会天色还算早,若有人有心找寻,怕是藏不住。
不过似乎只是有人在山下经过,还未发现他们的行迹。
南湘子心里还惦念着方才李卿培的那个不能够,按理秦蒋认为他们功夫足以脱身,不会是造假,他怎么会这么笃定?
总不能这也跟他有干系。
李卿培自躲藏起来便察觉到身侧有一道目光盯着,待不远处秦蒋与连翘二人看过来,他做了个等候的手势,这便立即转头看向南湘子。
他突然转过来,脸上的神情竟然比方才的还要严肃几分,甚至有意识的往树丛里面又挪了半步。
南湘子注意到方才险些发现他们的人似乎走远了些,但也不敢大意轻举妄动。只跟着往李卿培那边挪半步,随后看向他。
李卿培会意,低下头来侧耳朝向南湘子,于是她便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何笃定?”言罢便盯着他,想要看清楚他的反应,只见他果然神色变得更加怪异,同时也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
南湘子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那两个人是谁安插给他的内鬼?他想借此机会除掉不成?
总不能连此处的山匪都与他有关?
这么一想她连忙抬头想用眼神质询他,便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也自始自终没从她身上挪开。难道他也在悄悄观察她的反应?怕不是又在心里揣摩骗人的伎俩。
声音突然便在耳侧响起,一只手将她露在灌木丛外面的裙裾捞回来,“车辙很深。”
车行快,车辙便会浅。
说明这马车八成是被人慢悠悠带走的,但这跟这两人有什么干系,他们大可以弃车而逃。
“之前秦蒋所言能脱身,要个前提——”不等南湘子出言催促,他便继续解释:“他们得驾车而逃才行。”
这便明了。带来的不是他的那些亲卫。
“这不是明摆着害人?”
“我给了脱身的法子,看样子,不奏效。”
南湘子有些无可奈何的低叹一声,没再反问。荒郊野岭,必然少不了危险。李卿培打心眼里就没在乎两个守车人的性命,反而是要借他们的安危来判断危险的棘手程度。
她暗自摇头。
生死有命,少管旁人的事。
然而这样躲着并不是好办法,此处没有能让他们落脚的点,便是对方没了耐心放任他们离开,恐怕没了车马,也不便行路。
指不定避开这一拨人,还有被别匪徒发现的风险。
南湘子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透出阴霾的山路,夜行山间,风险可是要比白日里面艰险上好些倍。
且不论夜里蛰伏的野兽,单看不清路这一条,便足以致命。
回山上去寻药谷相助显然不现实。
也许——
南湘子心里有个想法,倘如是她一个人,未尝不能试上一试。
但现下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