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玉撺掇着,四个人便摆了桌围在一处当真拿出一副叶子牌出来玩。赵晓玉本来瞧南湘子并不应和她的主意,还担心南湘子不会这个。
等分好牌,她正好坐在南湘子身侧,倾身往这边靠,手上还忙着理自己的牌面,“是叫阿湘的不是?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玩?”
她眼神转到南湘子抓着的牌上,才看了一眼,崔月茹发现她的动作,出声提醒:“你这人,可不准趁机偷偷瞧人家的牌,净耍赖呢。”
赵晓玉“哎呀”一声,又坐回去,眼神重新落在南湘子身上。南湘子笑道:“会一些。”
三人齐齐错愕了一下,随即又一块儿笑了。
玩上几轮,赵晓玉先坐不住了,连声闹着:“不行不行,怎么老是我输,你们指定背着我玩赖了。”
见霜瞅她一眼,习惯了赵晓玉玩不过就闹的毛病。崔月茹指了指她,对南湘子笑道:“你瞧瞧,这人自个玩不赢,又发起疯来了。”
南湘子同她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插不上话的,这三个人性格身份相差甚远,关系却别样的好。她看着,眼里也是羡慕着的,忽而便又想念起喜儿,想起离京城前,承诺了要同姜云一道逛上京城的。
算算时间也有近两个月没见了,格外想念的还是北街。是不是离家的人都这样,思念总在最热闹喧嚣的时候悄然降临。
南湘子安静坐在她们中间,瞧她们笑闹,有一瞬间南湘子看上去像是她们中间最年长的一个。
一双手无声息着搭上来,南湘子转头对上崔月茹关切的目光,“是不是不爱玩这些?”
见霜这会儿终于又开口,看向赵晓玉的目光带着嫌弃,“必然是她吵闹的缘由。”
南湘子不愿扫了她们的好兴致,笑着说喜欢,四个人又是玩了好一阵。
从她们打牌的院子到姜远卫的书房,要过两间厢房,一池清荷,除此之外还要再绕一座山。
山后面才是一间竹阁,姜远卫平日里不与家中三个女子玩闹,便自己在这山后闲坐。如今外孙来了,他总算是找到个人好陪着解解闷。
女人们在院里打叶子牌,两个男人钻进竹阁里对弈。
此刻棋局将近残局,黑白两子僵持不下,一路走至棋盘边沿。姜远卫执黑,李卿培则捻白子。
黑白两子各余三气,正是白子再行。只是白子若填黑子一气,黑子再下便吞此子,然而若试图保被围白子,也并无实效。
看局面,黑子将胜。
李卿培低头不语,随后将手中子落下,黑子紧跟,提起方才他下的白子。
只是此刻黑子气余二,白子再走,黑子再提一子。
李卿培捻起手中棋子,轻轻落在黑子最后一气上,送子杀棋。瞬间提起围剿圈里的黑子。
姜远卫自他下这一步棋时便皱了眉头,直到黑子悉数被吃,他缓缓摇头,“杀心过重。”
李卿培轻吐一口气,笑道:“外公教导的是。”
姜远卫收了棋局,也不看他,心里揣着方才李卿培同他说的计划。
良久他道:“这是送死,你哪里受得住?”
“倘若那些人真猖狂起来,我姜家做个反贼又如何?他这官家的位置本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还想着扶持别家来辖制你!”
李卿培道:“外公此举,怕叫外婆心生忧虑。”
姜远卫叹了一声,这孩子是个天生的说客,他如何听不明白李卿培的意思,不过是拿月茹的经历提醒他,若真做了反贼,且不说能否成事,便是一但举兵造反,天底下还会再有多少个当年的崔月茹?
的确是他考虑欠妥了,只是无论如何不忍心看这么个孙儿冒那风险。
当初家里的小女儿看上那落魄的皇子他就是百般的不愿意,奈何那孩子虽性情温和,却认死理,一心要帮那狼心狗肺的。
先如今叫人困在京城,她母亲日夜念叨着,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
月茹只有那么一个孩子,这孩子如今也只生了他跟前儿这一个。真有什么好歹,无论如何也要叫月茹给心疼坏。
李卿培见他不肯,眼瞧那棋局:“此刻便是那白子,退而自守迟早要亡,只剩那一条道可走。若是外公,走也不走?”
“罢了,随你去做吧。”
两人绕山下溪流走,再这么聊下去,怕要起争执也未可知。
院里仍旧是欢声笑语,不过崔月茹玩的乏了,拉走南湘子离牌桌不远处闲聊,这会只有见霜一脸生无可恋地陪赵晓玉猜大小。
崔月茹这会儿终于想起来自个儿是个长辈,仔细瞧坐在身边的南湘子,想起从小便被人带去京城的另一个姑娘来,心里难免泛出些酸楚。
如今这年龄相仿的姑娘又叫带到姜家来,自己外孙的想法她也明白,早些时候为了护住姜云,叫他背个娶自己表妹的坏名声。现下找见一个自己喜欢的,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娶进门的。
自她见着这姑娘起便时刻注意她对自家孙儿的态度,只是似乎并没有多少亲昵举动,或者是眼神交流。
过阵子这些孩子怕也都要回去了,往后在怎么着也与她没有半分干系。然而一想到自家姑娘在深宫内苑里面过的日子,即便李卿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