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夜,乌鸦绕着矮塔,塔身颜色似铁,周围插着吉祥轮,吉祥轮上贴着春夏秋冬四道驱魔降妖符。
这些,都是花喜被拖进塔前迷迷糊糊中瞧见的。
她被一盆透心凉的水给泼醒了,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吊着的,脚下就是一口特别大的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不过待她眼前不再浑浊,才看清这锅中咕嘟咕嘟的泡泡是翻腾的火苗子。
这火烧的旺,不过是青色的,很奇怪,还有一股很刺鼻很难闻的味道。
她四处瞧了瞧,并未发现泼自己水的人,这座殿里,角落里晃悠着点点青灰色的烛火,倒也起不到照明的作用,整个殿里依旧阴暗潮湿,让人毛骨悚然。
“你醒了。”
花喜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就在自己旁边,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穿着大袍子,与这殿里的阴暗融在了一起,要不是这一声低沉惊悚的问候,这人一动不动的,还以为是根柱子。
“你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神女,对,我可是神女,识相的就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烧了你这破殿。”见柱子人不说话,花喜冷哼一声,“怎么样,怕了吧,赶紧放了我,我还能饶你一命。”
那人嘲弄的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朝身后指了指,方向正是吊着她的绳子。
“啊!”花喜的手腕被绳子捆得更紧了,骨头都要碎了一样,她猛烈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两只脚乱踢着,就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踹到那个柱子人的屁股了。
“不是神女,我还不吃呢。”柱子人缓缓转过身,阴森的笑声在殿里盘旋着,花喜这下看清了柱子人的脸。
这张脸太奇怪了!似乎是反着长的,左眼长在右边,右眼长在左边,左右眉毛也是反着的,上下嘴唇也是反着的。
柱子人缓缓摘下大黑帽子,露出了他的光头,这光头,竟比那些青灰色的烛光还要亮一些。
柱子人这个时候倒是语气和善起来,“神女莫怕,等这火烧的再旺些,就可以下锅了,不会痛的,很快,你就会是绝味佳肴。”
“有毛病啊你,放我下去,臭秃瓢儿,老光头,你赶紧放本神女下去,我踢死你信不信,踢死你。”
柱子人一下子抓住了花喜乱踢的腿,仔细地认真地摸了摸,一脸享受,口水滴了下来,“这条腿,烤着吃应该不错。”
锅里的火更旺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吊着花喜的绳子被割断,瞬间,她掉进了燃着的大火里……
“啊!”
花喜尖叫而起,吓得浑身都是冷汗,原来是一个梦。被刀扎的胳膊钻心的疼,她缓缓站了起来,她记得,自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现在再抬头看去,头顶上是缓缓流淌的水。
“什么鬼地方,怎么水下还有座这么大的殿。”
花喜嘟囔着四处走着,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与此同时她的嘴也被堵上了,“别出声,跟我走。”
这声音很苍老,她看到捂着她嘴巴的那只手干枯瘦削,此人应该是位老人。她被带着朝殿外走去,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闪到了门口,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这黑色的背影,和她刚刚梦中的一样,像一棵柱子。
“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晚饭。”柱子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愤怒,步步逼近。
“再忍忍,再忍忍我就能想到办法了。”花喜听到身后的老人急切的声音,她想回头看看,此人究竟是谁,听这话,他与这柱子人应是相识的,且似乎是想要救这个秃瓢儿柱子。
她正要回头,在马上要看到老人真面目的时候,眼前不知道被撒了什么玩意儿,一下子模糊起来。只听到利剑相击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旋着,十分刺耳。
花喜此刻就像个瞎子,摸索着躲到了遮掩物的后面,摸上去应该是之前梦里的那口大锅。
刚蹲下,突然,一个人重重地砸在了自己跟前,吐出的血溅到了她的身上。
“哪位啊你是?”她既担心是那位老人,又担心是那个黑不溜秋的柱子人,如果是老人受伤,那唯一一个能够罩着自己的人就倒下了,如果是柱子人摔在了自己旁边,那岂不是......完蛋了!
“再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他就清醒了......在你左手边墙角下有一盏可以挪动的青烛,进密室,快!”
“那你呢?”
“他伤不了我......”
“还伤不了你,那你吐什么血啊。”
“杀,口误......他杀不了我,杀了我他也会死。你快躲起来。”
“我服了,那你自求多福。”花喜连滚带爬总算摸到了那盏可以挪动的青烛,她轻轻一转,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她掉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上面那位老人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声音,她有点儿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把他也带下来,但是她又不敢信他。
这种地方,有人在就已经很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