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的愧疚和秦熄的占有欲,让他们生出嫌隙,两败俱伤。
这是她以牙还牙的手段。
秦熄无奈地笑了,心道:真是够记仇的。
同时,墙的另一边,陆雪缘侧脸瞬间泛起红印,她耐着性子拆开那张纸,顿时明白了缘由。
看着地契上白纸黑字,秘阁的地皮所属人,已落款“夏聆町”三个字。
她低头露出笑脸,从来不知道,秦熄竟如此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叶阁主,认输吧。”陆雪缘笑了笑,“你玩不过我。”
“你这臭丫头,本官果然不能松懈,一顿弑魔鞭还不能让你对城主死心,你可真是够难杀的!”
叶蒲衣声音气愤地颤抖着,然而陆雪缘却觉得一阵畅快。
她不慌不忙道:“看来叶阁主是真的不懂,枕边风能改变男人,你说,城主那么疼我,如果他知道了弑魔鞭那件事,你觉得他是杀了我,还是废了你?”
“少废话,今晚是城主和叶岚的大喜日子,你来做什么?”说罢,叶蒲衣一伸手,扯下少女腰间的蝴-蝶-刀。
陆雪缘脸色一变,道:“还给我!”
蝴-蝶-刀是她亲手磨的,而且刀上有残留的血迹。
“我来找你对峙,夏聆町,你觉得自己清清白白吗?还想妄图得到秘阁,现在香炉是秦家的产业,早就不姓陆了,你现在就是个下人,请认清自己的位置!”
陆雪缘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不是在找我对质吧?是想找茬吗?”
叶蒲衣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因为她是城主的未婚妻,所以你处处看她不顺眼,想置她于死地。”
吧嗒一声,蝴-蝶-刀被他转开,掣出锋利的刀刃。
叶蒲衣凶狠地瞪着她,“你那么喜欢勾引城主,靠的是这张脸吗?既然如此,我就挖你一只眼睛!”
“你有完没完?”陆雪缘挣扎着,冀图甩开钳制她的两个弟子,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秦熄的一条狗,冲我呲什么牙?”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弟子不淡定了,纷纷嘲讽:“夏聆町,难道你不是狗吗?”
“你的那些龌龊事,要挨个给你盘一盘吗?”
“靠男人上位,这不是你的专长吗?还想做城主夫人,谁给你的勇气?”
之前几乎每晚,城主房里传出娇嗔的低吟,邻近的弟子都能听到。
陆雪缘视颜面如粪土,根本不在意别人背后怎么议论她,每次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熄晾着指腹为婚的女子不管,却将一个风尘女放在枕边,着实有失体统。
大伙群起激愤,恨不得一人捅她一刀发泄。
叶蒲衣更是恼怒,抬脚踹到胸前柔软的地方。
陆雪缘被瞬间踢飞,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然而,还未回过神来,紧接着视野被撕裂。
这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钻心的痛,仿佛蔓延至全身。
亲手磨的刀,竟然刺向了自己。这一刻猝不及防,如果扎进去,够流半桶血的。
突然,光波一晃而过。
“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血注喷涌而出!
陆雪缘身体一颤,紧接着乍然喊道:“秦熄!”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在此刻出现。
克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陆雪缘急促地喘了几下,断断续续,“秦熄……”
可是她没有发现,那蝴-蝶-刀并未伤她,而是刺进了叶蒲衣的大腿。
秦熄冷道:“抱歉,我手滑了。”
陆雪缘惊恐地看着秦熄,眼尾红红,嘴微微张合却说不出一句话。
秦熄盯着陆雪缘的眼睛,看着她一点点滑下去,他眼眸淬冰,声音却格外温柔,“雪缘,伤到哪里了?”
陆雪缘低了头,发丝挡住眼睛,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秦……熄,叶阁主弄疼我了……”
秦熄眯起眼睛。
就是这个眼神,第一次相见就看到过,就觉得这个少女不简单,是擅长撒谎的货色。
秦熄这种人,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他怎能看不出,陆雪缘对他并没有爱,百般讨好的背后,无非是贪图秦家丰厚的家产,城主夫人的地位,以及九天之上神籍。
他看着她,只觉心上那块千年冰封的山川,在一点点融化。
陆雪缘并不漂亮,但唯独这样的眼神,清冷中透着丝丝引诱,还带着几分惹人怜的风骚,是世间少有的,独特的清纯,没有攻击性,瘦瘦小小的,十分满足男人的征服欲。
秦熄不愿沦陷其中,他安慰自己山珍海味吃多了像换换口味而已,却次次沉沦于此。
秦熄睫毛微颤,大手抚摸着少女的侧脸,为她擦掉眼泪:“别哭了。”
陆雪缘身体微微颤抖,她心想,如果陆沉棠还在,知道妹妹受到这样的委屈,会怎样呢?
她自嘲地笑出了声。
哥哥已经不在了。
陆雪缘挣脱出秦熄的拥抱,冒着大雨狂奔出去,却发现无路可退。
锣鼓喧天的喜宴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