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司朗霁的寝院。
温余一路上,不停地扯些有的没的,丝毫不给莲荷插话的机会。
突然,莲荷伸手拽住了温余,一脸凝重地看着她。
“方才什么情况啊,子君和世子怎么......”
莲荷没有继续说下去,当时两人的状态看起来很是亲密,她作为仆侍也不好肆意猜测。
温余有些心虚,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莲荷解释自己当时的心情。
自担在自己面前落泪,谁能忍住不心疼呢。温余当时甚至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还有司朗霁那充满故事感的眼神,对视的时候自己心都要碎了,哪还顾得上什么礼数不礼数的,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快要碰上他的脸了,能停下来已经是在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没什么,只是提到了一些伤心的话题而已。”
温余随便扯了个理由。
伤心?莲荷蹙了蹙眉,这可不像是自家子君会说出口的话啊。
“子君之前可不是同情心如此泛滥的人啊......”
往常温昕连自己的情绪都顾不上排解,光是应付母君都已经压得她喘不上气,再加上其他家子君时不时地戏弄嘲笑,温昕哪还会有闲情雅致去感同身受别人的情绪。
这也是温昕一直显得清冷避世,与大家格格不入的原因。
“害,我这不是脑子摔坏了嘛,催产素一时分泌多了......”
温余话还没说完,嘴巴猛地被人捂住。
莲荷都将温余的小脸压变形了,没有一点儿松手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温余,满脸的震惊。
“就算再憨傻,子君也不能口不择言啊!”
一个未嫁的女儿郎,念叨着催产,算个什么事儿啊!!
温余无语地闭上了双眼,用力扒开了莲荷覆在自己嘴巴上的手。
“我谢谢你啊。”
虽然这场乌龙是两个时代之间的认知差异造成的,莲荷不理解大脑分泌催产素对人情绪的影响,温余能理解。
但亲耳听到‘憨傻’这个词,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爽。
“主仆之间何须谢,子君往后多注意一些比什么都强。”
温余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莲荷,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她认了。
临近宴会开始的时间,主仆二人忙着往宴会地点赶。
莲荷恐怕从王府后院的方向赶去宴会,会遭人非议又会引出其他议论,主仆二人便小跑着绕了个远路,重新来到了府门附近。
府门外,正准备进门的司弘新注意到了不远处慌慌张张的两人,便驻足观望了起来。
只一眼,司弘新便认出了眼前的温昕是那日在锦衣铺子擅自出头的‘小哥’,不是温府的那位女儿郎。
见温余随着奔跑,一颠一颠的脸颊肉,司弘新笑弯了眉眼。
轻轻一阵笑声分散了温余的注意力,她侧目看向府门外隐在阴影处那个人高马大的身影。
温余见这人盯着自己露个大白牙不停笑,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白眼,没有理睬。
还好,温余与莲荷赶来得还不算太晚。
宾客开始就位,两人也来到温珹身边。
温珹略显着急地提醒着温余,今日来了许多贵客,不要到处乱跑失了分寸。
温余乖乖应着,随后在温珹身后落了座。
眼见着就快要到了宴席开始的时间。
始终不见司朗霁身影的温余,着急了起来,伸长了脖子不停张望。
角落处,一抹熟悉的素色身影一闪而过,温余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
当她起身再次向那个角落看去时,却又不见那身影。
温余疑惑地皱起眉头,方才分明就是司朗霁今日的衣着,自己不可能看错,可短短几秒他又能到哪儿去呢?
心中满满的疑惑,让温余一刻也等不了,她随即转身离开了座位。
莲荷急忙跟在她身后,来到了一个最靠近宴席末尾的角落。
这里稀稀拉拉坐着一些面生的面孔,靠栏柱站着的康黎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看到温余朝这边赶来,唐黎一下子来了精神,看向正喝着茶水的司朗霁。
温余提着衣裙,脚步匆忙地来到司朗霁跟前,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身侧的席地上。
司朗霁吓了一跳,他看向温余坐的位置,确认是没有坐垫的。
这寒冬天,这小身板能遭得住地上的寒气吗?
司朗霁张了张嘴,忙碌的眼珠子暴露了他此时的不知所措,他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疏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反观一旁大大咧咧的温余,她探了探身子,将桌上的糕点都浏览了一遍:
“哪个最好吃啊?”
司朗霁收回看向她的视线,别扭地回避她的目光。
“我怎会知道你的口味。”
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将那些离得远的瓷盘推向温余的方向。
温余撇了撇嘴,对于司朗霁那句显得有些距离感的话也没往心里去,而是从中挑了一个模样好看的糕点,将它掰开一分为二,一半入了口,另一半则是向身后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