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了!”
佟湘玉急忙回头,只见是白展堂正呼哧带喘地站在门口。他身前挎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箱子,后背上还驮着一个老人家,远远瞧着,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刚出门没多久的吕轻侯,此时他正被白展堂拽着一只袖子,看上去被吓得不轻。
还真滴叫他把人给带来咧!
“你可算四回来咧!!”只愣了片刻,佟湘玉立马上前迎客,“你背上这位就四......?”
“老朽姓孙名悬济,这厢有礼了......”
话音未落,佟湘玉只觉身旁一阵疾风刮过,再一抬眼,便不见了白展堂和那老人家的踪影,唯余吕轻侯还在门口呆站着。
原来还未等那老人家说完话,白展堂便从众人身旁掠过,背着那老郎中直奔后院去了。佟湘玉这才明白,刚刚白展堂在门口稍作停留,只是要将吕轻侯稳稳地“安置”在门口罢了,不然他早就冲进后院了......
唉,我那可怜滴秀才呀。
想到此处,佟湘玉抬眸望向门口,只见吕轻侯正双手扒着门框,一步一顿,努力的想挪进大门。她赶忙上前将自家伙计搀了进来,“你也没走出多远呀?咋咧这四?”
吕轻侯抬了抬眼皮,哆哆嗦嗦的开口,“......刚走到巷口,便被一股蛮力拽着,嗖的一下就,就回到客栈门口了,”可怜他连是谁拽的都没看清楚,当下只觉双脚骤然悬空,下一刻便被拎回了原地。
“掌柜的,我能多坐一会吗?”
吕轻侯一边说着,一边控制不住的两股战战。佟湘玉点了点头,满眼同情的瞧了瞧他,随后便起身往后院去了。
......
转至郭芙蓉房中,孙大夫早已在白展堂的指引下落了座,打开了药箱。他先将书信取出交给白展堂,又取出腕枕、丝帕,吩咐佟湘玉将其垫在郭芙蓉手腕处。随后闭上双眼,将手指搭在丝帕上,诊起脉来。
“大夫,依您看……”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展堂才敢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老大夫睁开眼睛,面色凝重,“嗯......郭小姐这样有几日了?”
“三天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吗?”瞧着那孙大夫的表情,白展堂心中更加忐忑,不知他诊脉的结果是吉是凶。见那老大夫说话慢慢吞吞的,他胸中翻腾起一阵焦躁之感,却也不敢失了礼数,只能一字一句的询问着。
“郭小姐她原是气滞血瘀,才会时常引发头痛,路上你同我说她是因倾倒,头部受到撞击以致昏迷。而我方才进门见她面色如土,嘴唇乌青......由此便可以判断,郭小姐眼下的情况却比五年前更为不妙啊。”孙大夫皱着眉头,一手捋着胡子,一边慢悠悠地说着。
“咋个不妙法呀?”佟湘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赶忙追问着。
“郭小姐头痛之症经久不愈,此前因忧思过甚而加剧了病情,此番又因外伤加重内伤,眼下即使处在昏迷之中也能感觉到痛如锥刺。”孙大夫站起身,面朝着身后焦急的二人缓缓道。
“另观郭小姐面色青紫,此痰浊所致,上蒙于头以致昏睡不醒......”说着,孙大夫顿了一下,又回头瞧了郭芙蓉一眼,手中不停的捋着胡须,“此二症互相纠缠,又因郭小姐进日劳累体虚,补养亏空......才使她的病情雪上加霜。”
“大夫,您说这些我们也听不懂,您只说怎么治罢!”
“对对!您说说要用撒岳(药),额马上叫人去抓。”
“若以药石医治,须施以猛药方使得,血瘀活血,痰浊化痰。血瘀之症可用血府逐瘀汤,辅以通窍活血汤。一为活血与行气相伍,既行血分瘀滞,又解气分郁结;二是祛瘀与养血同施,则活血而无耗血之虑,行气又无伤阴之弊;三为升降兼顾,既能升达清阳,又可降泄下行,使气血和调。”
“......”眼前那老大夫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白展堂皱着眉头努力的想要理解从大夫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他虽然不通药理,但气血如何运转他却最清楚不过了。依照大夫的意思,眼下芙儿体内气血双亏且运行不畅,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化淤舒气。少年时在葵花派,年长的师兄们互相疗伤他也见过几次,用内力催动药力发散的做法极为常见,见效快又不失稳妥。他虽未尝试过,但其中的原理却也掌握得八九不离十,用此法为芙儿疗伤定会事半功倍。
“这痰浊嘛......暂且用天麻白术半夏汤,保和丸,以生姜为引,但愿能够起效。”孙悬济捋着胡子,顿了一下,随后抬眼瞧了瞧佟湘玉,缓缓开口,“我上述医法,乃治,除此以外,便是养。殊不知,治不难,养却难,这痊愈的关键便在一个养字上。”
“您说吧,要咋养?”见那老大夫看着自己,佟湘玉立马识趣的接起了话,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听这大夫的意思,养病的方子才是又贵又重的方子,她少不得要破费些。
“掌柜的是爽快人,那我便另配一副人参养荣丸,供郭小姐补养身体。”
人,人参......佟湘玉攥紧了团扇柄,后槽牙咬得一阵阵发酸,“好!只要能治好小郭滴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