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暂住的酒店,迟云打开手机搜索悯心孤儿院,因为在它建成和消失的年代网络还不算发达,所以关于它的资料很少,只有寥寥几条报道失火的新闻。
失火的原因是:电器短路、易燃物品管理不当,这场事故死亡数十人,都是悯心孤儿院的职员和儿童,这个死亡人数怎么也算一桩大案了。
悯心孤儿院的旧址就在本市,算起来是在市郊那一带,她拿上外套便出了门。
酒店大堂里坐着寥寥几个人,一对情侣亲昵地凑在一起交谈,一个中年男子坐着闭目养神,还有一位都市丽人正在煲电话粥,看起来毫无异常。
迟云面无表情地与这些人擦肩而过。
悯心孤儿院在市郊,这一带比较荒凉,大部分功能建筑已经废弃,居民楼十分分散,能传过来的只有一点寥寥的灯光。
迟云到达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晚上的温度已经接近深秋,她裹紧了外套。
新闻里给出的是多年以前的地址,城市重新规划过后许多路已经改了名字,迟云对照着地图一点一点找了好久才摸到正确的地址。
因为其身处市郊,地皮不值钱,这几年政府也迟迟没有推动对悯心孤儿院的重建,迟云打开车灯,借着这点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建筑。
悯心孤儿院有四层楼高,虽然火灾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建筑外表的疤痕仍旧没有褪去,到处都是烟火熏燎的痕迹。
迟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绕着孤儿院走了一圈,这座孤儿院的占地意外地大,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全貌,但从建筑的轮廓中还是依稀能看出它那时的气派。
在十几年前建这么座孤儿院,这也太反常了。
孤儿院周边还有些其它建筑诸如酒店餐厅之类,不过现在都废弃了,迟云沉思片刻,走进了悯心孤儿院。
这次来得匆忙,迟云没做什么准备,面对黑黢黢的废弃大楼,她只能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一边摸索,一边慢慢前进。
大厅里大部分东西都被烧毁了,少有几件受损不严重的也在这几年里被搬得差不多,昔日干净整洁的地面此刻满地流浪汉留下的生活垃圾。
迟云甚至看见了几只手套和破破烂烂的裤子。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迟云关注了太多关于悯心孤儿院的信息,此刻她踏入此处,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慨。
大厅的左侧是一些功能区域,包括餐厅,娱乐室,小教室之类的地方,迟云拂去铁质门牌上的灰尘,勉强认出了上面的字。
大厅的右边就是员工休息区,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迟云一扫而过。
二楼的内容就多了起来,不光院长办公室在这里,档案室也在这里,若不是一把大火把这里烧得干干净净,现在也不会一点关于悯心孤儿院的资料都找不出来。
迟云将手电向下照去,二楼的灰尘明显比一楼要少得多,甚至还留下了几个清晰的脚印,可却没什么生活垃圾。
这显然不是那些流浪汉留下的。
迟云一时心有所感,她关掉了手电走到窗边,这里正好看见大门,她的车灯是打开着的,因而在一片黑暗中分外明显。
她看见一个纤瘦的人影在车附近徘徊,看起来不怀好意,迟云心中一紧,这里是郊区,最近的警察局接到报案赶到这里大概也要两个小时,远水解不了近渴。
正当她思索如何从这里脱身时,一楼传来了响动,那是有人踩到塑料瓶的声音,迟云屏住了呼吸,大概是怕她听到,过了好久那个人才再次行动,听声音,他是往二楼来了。
迟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这些人大概率就是冲着她来的。
二楼比一楼的障碍物少一些,至少不用担心会在黑暗中踩到什么会发出响声的东西,迟云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有了棉袜垫着,人在地面上移动的声音会大大减小,这具身体并没有专门训练过,面对成年男性的攻击很可能落入下风。
身处黑暗就是她为数不多的优势。
来者的手电泄露了他的位置,此刻他正在楼梯上。
迟云冷静地思考着,有外面的同伴守着,他一定知道自己就在这里,只要耐心仔细,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何况这里被烧得破烂不堪,根本没什么能躲藏的地方。
听脚步声上来的只有一个人,想要避免武力冲突明显是不明智且不现实的,迟云做出了决定,趁着他还没走到二楼,迟云抹黑向三楼移动,她行动灵活,没发出任何声响。
男人在二楼停了下来,他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左右环顾,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赫然是迟云之前在大厅里遇上的情侣中的男方。
嘶,人呢?
男人把二楼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偏偏找不到迟云,看来是往上面去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向上去。
不知道哪里的野猫跑了过来,那酷似小孩啼哭的叫声将他吓得不轻,现在是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