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人敢抢,可拖得越久,谣言越多,变数也越多。沅妹是那样与世无争,温和恬静的性子,今日却主动与他说。
江喻安道:“母亲,当初是我死乞白赖贴上去,害的沅妹被人议论,如今定亲了我们却迟迟不成婚,别人说起来,我如何对得起她。”
麟儿向来是个没心没肺、耳根子软的性子,第一次说这番话。倒有点成家的样子了。
杨氏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若是三个月之内你兄长的婚事没有影儿,便依你说的办。”
*
回了陆府,陆映宣没慌着去萱堂给刘氏赔礼,而是咬咬牙,拿了珍藏多年的首饰,挑了几件最好的,送去秀兰阁。
“二妹妹。”陆映宣殷切地招呼着。
陆雪沅倒第一次知道,她这般能屈能伸。她笑道:“阿姐请坐。”
陆映宣将小盒子推过去,拉开锁扣:“瞧,你现在是国公府的准少夫人,没些拿的出手的首饰怎么能行?快收着,就当姐姐给你的礼物。”
陆雪沅眼眸微顿。
盒子里躺着不少珠钗玉环,最角落里,是一只白玉簪金花细流苏簪子。
那金花刻得不算精细,在一众首饰里并不是最出挑的那个。
十二岁那年,世子帮她入陆老夫人的眼,寄养在老夫人膝下。那一年,得了老夫人的照顾,她在陆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正眼相待。过年有了她的席位和红包,为姑娘们准备的簪子里,第一次有了她的份,只不过她这根是被人挑剩下的最后一根,可即使这样,陆映宣也当众拿了去。
父亲假装嗔怪了几句,见陆映宣哭哭闹闹不肯归还,便让人去库房随意找了一根给她。
没记错的话,当时陆映宣抢走的,便是这支白玉簪子。
陆映宣也瞧出来陆雪沅的神情,她依稀记得这事当时闹得挺不开心的,可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簪子普通寻常,她根本没戴过,特意拿过来,也算完璧归赵了。
“这簪子特意还给妹妹,当姐姐赔罪了,你也别介意,小时候谁不任性啊……”
陆雪沅秀眉微蹙,只拿出了那支簪子,将其余的都推了过去:“阿姐拿回去吧,是我的,我自会收着,不是我的,自是不能拿的。”
陆映宣有些挂不住脸,还没成亲呢?便摆出少夫人的架子了吗?
若不是有事相求…
“妹妹,这些你都留着罢,姐姐真心送你。”说完,生怕她不收,赶紧起身走了。
陆雪沅看也没看那些东西,合起来递给春文:“寻个时间出去,将这些全都典当了。”
春文:“是。”
今日从国公府出来,她便一肚子的疑问和惊慌,可姑娘不提,作为下人,自是不能多问的。
等她出门,才听见姑娘轻缓的声音:“这件事,别告诉阿娘和寻晴了。”
一听姑娘提及,春文终于还是忍不住疾步走过去,半蹲在陆雪沅身边,满目的急切担忧:“可是姑娘,您和世子的身份,这……”
陆雪沅也不知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能口头安慰道:“不必担心,世子他只是一时兴起……”
不一会,姨娘便地进来,问今日在国公府的情况。陆雪沅报喜不报忧,将蒲柳笙哄得高高兴兴地,去睡了。
等蒲柳笙歇下,寻晴才进来,对陆雪沅道:“今日中午,老爷来这用饭了,和姨娘一起。 ”
她杏眸亮亮的,颇有些兴奋。
这么些年,姨娘被冷落了十几年,这可是头一回老爷主动过来。
陆雪沅瞧了眼已经熄灯的屋子,问:“阿娘瞧着高兴吗?”
寻晴忙不迭点头:“自然是高兴的。”
“那就好。”
月明星稀,天气仍旧炎热,陆雪沅却不敢开着窗睡觉,门栓紧闭。
过了两天,陆雪沅收到江喻安的信。
三个月。
陆雪沅眉头微蹙,其实就是世子不归京,从定亲到成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了。可如今是这样的情状,就算只有半个月她也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何况三个月……
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剩下的便是闭门不出,如今她的院子在主路附近,人多眼杂,世子应是不会像那晚一样莽撞了。
就这么安生了快半个月,她谁也没见,也无人来打扰。
陆宁熙还宽慰她,说不定,世子已经过了兴头。
她心中微松,却忽然收到皇后娘娘的邀贴,让陆家的姑娘们一同进宫为长宁公主贺寿。
进宫?
除了曾祖父拜相那些年,陆府已经多久没被邀请进宫了。
蒲柳笙拿过帖子,仿佛陆雪沅高中一般激动:“国公府的人脉确实不一样,现在你可是被邀请入宫的啊茵茵,这整个陆府,还不是沾了你的光?”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