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楚眠你个黑心肝的缺德东西,我知道你在屋里,你给我出来。”
“大伙儿都过来瞧瞧哩,楚眠可真不是个东西,为了银子卖自家女儿,两头骗不说,她家孩子才刚进我赵家的门,就差点害死我家壮儿,让我赵家绝了后。”
尖锐的声音响起,响得北河县的村民们听的一清二楚。
屋内,楚眠睁眼,起身,余光瞥到放置在一旁的铜镜时,冰冷的眼神逐渐转化为疑惑。
她穿着怪异,额头包着纱布,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屋里头的摆设看起来陈旧破烂,连这张脸,也与她原先的脸不一样。
她这是穿越了?
这里是哪?
她如今又是谁?
她怎记得她带着佣兵团去解救被歹徒困住的人质,然后…然后她被佣兵团的人出卖,在踏进中北地区时便入了对方圈套,被炸得粉身碎骨,葬身火海中…
楚眠身上隐隐作疼,连她也分辨不出是因身上这些伤口,还是因被自己人背叛,被炸得粉身碎骨而疼。
门外那道声音不依不饶,甚至将她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楚眠回过神,顾不得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只知不将外头那人处理了,她会不得安宁。
穿上鞋子,起身,开门。
就在门开那一刹那,一道黑影宛若闪电般,眨眼便到楚眠面前,堵住去路,粗暴地将正哭啼着的小豆丁拽到她面前。
门外站着一堆看热闹的,院内也站着几个小豆丁,只是那几个小豆丁脸上添着新伤,他们跟前还挡着两大人,似怕他们闹事般。
他们见楚眠出来时,反射条件地拉过一旁的小姑娘,将她挡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楚眠。
楚眠扫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这毒妇,终于肯出来了!”赵尤氏一张嘴,唾沫子满天飞,双眼就跟淬了毒般,充满怨恨。
“收了我的银子后还将书书卖给吴家,又将乐儿带到我赵家去,我瞧着你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孩子日子也难过,便没计较你骗我一事,想着也就多一张嘴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儿,让乐儿跟我家壮儿从小培养一下感情也是不错的。”
“哪曾想,这小贱蹄子才进我赵家第一天,这刀子似的嘴咬得我家状儿的手哟,老天爷见了都得于心不忍,还,还将我家壮儿推下了水。”
“我是买个姑娘来当儿媳妇的,可不是买个姑娘来嚯嚯我们赵家香火的,这大冬天地落水里,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我家壮儿恐怕…恐怕…”
赵尤氏越说,越是激动,哭得也更起劲儿来。
大喇叭的嗓子仿佛要将楚眠做的恶事吆喝得周围人都知道。
赵尤氏身旁的小胖子配合地掀起衣袖,白花花的手臂上确实多了一道浅浅的牙印,虽换了一身新衣裳,但那未干的头发倒是能证明他落过水。
楚眠听得赵尤氏的话,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基本情况猜得七七八八。
低头,看着赵尤氏手上拽着的小女孩儿,她脸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地仿佛随时要倒下,衣裳也湿漉漉地还结着冰渣子。
比起那小胖子,明显眼前这小豆丁的情况更严重。
“这小贱蹄子我们是不要了,你快将那三两银子退给我们,加上我家壮儿的医药费,多一两,一共四两!”赵尤氏嫌弃地将手上的小豆丁推到地上,挺直要板伸手跟楚眠要银子。
“乐儿,乐儿!”被拦着的几个小豆丁恨不得冲上来,奈何他们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两个成年的男子。
听得哭闹声,楚眠眼中泛起一抹冷冽,视线落在吵闹的几个小豆丁身上,不怒自威,薄唇轻启:“闭嘴。”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哭,特别是小孩。
两字,真让那几个小崽子闭了嘴,也叫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这时众人才发现楚眠跟往日有些不同,往日里谁要敢说她半句,早跟人吵起来了。
今天纵是她没理,被赵尤氏骂了这么久的毒妇,竟没骂回去,这么久过去也才说了闭嘴两字。
那几个被拦着的小豆丁眼陡然变得犀利,直勾勾地盯着楚眠,心提到了嗓子边缘上,心里害怕楚眠会要钱不要人,又将他们妹妹送回赵家。
“四两银子是小事,这银子我可以给,只是…”楚眠转头,漆黑的眼映着赵尤氏泼辣的样子,冷声开口。
赵尤氏听得楚眠这一句我给,双眼泛起精光,似没想到今天的楚眠这么好说话:“只是什么?”
赵尤氏追问。
“只是…我家乐儿去你赵家才一天,去时活蹦乱跳,精神饱满,现在却被折腾得只剩了半条命。”
“她才四五岁,连个小花盆都搬得吃力,你儿子看个子至少也得有个十岁左右。”
“敢问,她是怎么推你儿子落水的?怎她推你儿子下水,她身上也湿漉漉地,衣上还结了薄冰?”
楚眠有理有据,铿锵有力道。
村民们视线在萧乐儿跟小胖子之间来回转着,又点了点头觉得楚眠说的有些道理。
就是让他们推,他们都不一定能推得动赵家那小胖墩,何况一个四岁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赵尤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