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朗清又开口了:“家乔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西边的路和车轮子,还有宽度差,需要夯实的同时,再进行拓宽。以方便牵拉高射炮通过。” 雨势渐渐止歇,给了他们一定便利,一行人全都下了车,聚在弹坑旁边,研究通过的方案。听了林朗清的话,朱家樑就忍不住摇头:“营长,您说得都有道理。但时间上不允许啊。白天开车运送高射炮,已经很危险了。再这么一耽误,要是飞机来了……傍晚之前,肯定会有一趟过来的!” 就连朱家乔,也忍不住皱了眉,“编织法我是听说过,把桩子和架子,分出经纬来,最适合在沼泽地和烂泥上架路。但真的是来不及啊……” 林朗清却拿起几根树枝,在地上勾勒比划起来,和蔼地道:“用传统的编织法,需要两个力工班,以木桩为经纬,铺在桥基的位置上,分散桥面的压力。但我们可以改良一下啊,比如说,我们现在只需要让道奇卡车拉着高射炮通过,而且是修单边桥。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只把松软的夯土打入木桩,使车子压到路上的时候,利用车子的自重就把松软夯土压实了。另外一边略低的桥面,也是用急就章的法子,只要高低桥面不超过某个角度,就可以了。” 他随说,随算,随写,不过片刻,就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弹坑旁单边桥的模型参数。 一边看,一边心里忍不住的默默记忆着,朱家乔看得目瞪口呆,叹服道:“好厉害,清晰明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营长,没想到你也是个大掌!是从哪里学的本事?也是家传的手艺么?” 林朗清和气地说:“不是家传的本事,是读大学的时候学的。” 朱家乔一呆:“大学?” 这会儿却没有时间让她多问无关紧要的事情,林朗清把树枝在地上一点一点的,问道:“大家还有没有什么疑问?如果没有的话,就抓紧时间开工吧?!家乔同志,麻烦你来做统筹,家栋同志、家樑同志,你们配合带领。高射班的同志们,除了留下司机和负责看护炮体的技术员,别的同志们一起上!” 所有人齐声:“是!” 林朗清回到吉普车上,对小于说:“小于,你也下去帮忙。我来开车。” 小于摇头说:“营长,让我来吧。你在旁边坐着就好。” 林朗清温和而坚定地说:“我来,你开车还是我教的。我的技术比你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小于没话说了,就把方向盘交还给林朗清,自己下车去。朱家乔看到就连警卫员都来帮忙,吃了一惊:“小于,你去营长身边去,你可是警卫员!本来就缺个通讯员,得让你临时性的一肩挑了,这会儿就连你也跑来了,营长成了光棍了!” 小于说:“朱大姐,谁不知道妈妈是女人。可这是营长的命令哇。我现在是你的兵,尽管吩咐!” 扫了一眼手中已是拿好了各种工具,分好了工作小组的战士们,朱家乔也就不再推辞,对小于说:“那你跟着家樑。家栋,你去砍树,搬运,回来之后,准备钉桩!” 这些都是力气活,向来都是朱家栋的范畴,朱家栋没二话地答应了。 朱家乔对朱家樑和小于说:“家樑,你先去备料配料,然后你是懂编织活的,把技术诀窍先跟同志们讲一讲。哪个地方放经桩,那个地方放纬装,诸如此类。一会儿你负责布经桩,小于负责纬桩。” 朱家樑点头,说:“放心交给我吧!哥,你备料的时候,给我备1.5个单位的木料!” 朱家栋有些纳闷:“如果要放经纬桩,最少得两个单位的木料吧?” 朱家樑说:“这不是我在吉普车后面,还带了十个贝雷片么。所以1.5个单位木料就够了,否则我怕你们砍树伐木作料时间来不及啊!” 朱家乔惊喜道:“你居然带了东西出来!真有你的!” 当他们看到吉普车后面装着,堆叠得整整齐齐,较平时占面积更小的贝雷片时,就连林朗清都惊讶了,道:“朱家樑同志好细心。我还说,出发的时候,往车上装的这是什么呢!” 朱家樑挺起胸膛,脸上泛起淡淡的骄傲:“姐,这叫有备无患!” 贝雷片架在了弹坑边缘上,横木梁一放,生生把狭窄松脆的路面拓宽开去。弹坑内部支起了朱家栋带着临时力工班在山上现砍的大木……很快,一道长不过两米的单边桥就现了雏形。 朱家乔亲自走到桥中落力点处,检查过了桥钉咬合是否严丝合缝,受力面是不是均匀合理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对着等待已久的林朗清道:“报告营长!单边桥可以使用了!” 林朗清说:“你确定,道奇可以开过去?” 朱家乔说:“绝对没有问题!请高射1班车辆通过!” 小于亲自站在桥头,打着手势,大家都带着点紧张地看着白乙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