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都噤了声。 都懂了。 朱家乔勾了勾嘴角,道:“那赶紧干活啊!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这道桥,我们要三个晚上,修好、通车!” 林朗清看着她:“家乔同志,才来到这边看了一眼就立军令状是不是太快了啊?” “不快。”朱家乔说,“入门第一件事,就是‘心中有数’,如果一个大掌,连工期用料都掌控不了,那就趁早别打这个心思,安心当一辈子小工了!” 林朗清赞许地点点头,说:“你是不是还说少了一点?” 却是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朱家乔扬声说:“没有少,还有成本嘛!来之前的那次会议上,不就已经核算了成本么?都记在心里呢!” 林朗清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在舌头石上架起了三角架,麻溜利索地安装好勘测设备,开始测量各项数据。 人少而精,各怀绝技,两个小时不到,就采集好了各样数据。而从一开始就跟个野猴子似的,绕着悬崖和林子上蹿下跳的孟山峰,也极满意地声称,自己找到了最少十个能够展开三门高射炮的合适地点,全都做好了标注。 林朗清很是欢喜,道:“那我们赶紧回去,争取今晚就可以来到这儿,正式动工!不过……还有个问题……” 许小武和朱家乔异口同声:“如果美国佬再来投放甲虫怎么办?!” 林朗清拧着眉头,道:“情况我已经反映到团部去了。上面答应了会妥善解决此事……按道理说,这种都是多点投放的。既然这边已经放过了一次,那么短时间不会超过第二次。当务之急,是通报全军,让大家都提高警惕!这样,我想法子讨要一点生石灰,再搞一点酒精来,注意消毒,注意只能喝烧开的水,注意不要乱摸乱碰,也就是了。” ……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空有光照,几乎不带温度。阔叶、针叶混在一处,遮蔽了威利斯吉普车的行踪。而挂在吉普车车尾上的大丛树枝,把车轮子印出来的辙子刮?得干干净净。鬼佬的飞机守时得很,十二点准时出现在天空中,大摇大摆地拉低了高度,离树顶似乎只有一臂之遥。 机翼刮起的风吹得树林东倒西歪,有些不大结实的小树就这么被吹成了两截。一棵小树几乎贴着许小武身边摔下来,卷起呛人的烟尘,许小武憋得眼泪都出来了,正要忍不住呛咳出声音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把他拽了过去,随即一条沾湿了布就捂上了他的口鼻。 湿布过滤了烟尘,清凉的水意更是让头脑焕然清醒,许小武感激地斜了一眼朱家乔,比了个大拇哥。同样地也回了个手势,朱家乔匍匐在自己藏身荫蔽的灌木下。在他们不远处,看似安静的灌木丛中,还荫蔽着林朗清和孟山峰…… 树浪层层,无穷无尽的起伏,抬起眼睛,似乎就能看到那个带着护目镜的大鼻子鬼佬飞行员高高扬起的嘴角。朱家乔心里“啧”的一声,收回了视线,盯了一眼她的十点钟方向,那被吹得压弯了腰,似乎随时会暴露隐蔽的威利斯吉普车。 希望丁连长送的那张缴获的美军卡车防护网能够有效……防护网是丁胜利送的,新的综合性隐蔽手法是林朗清介绍然后大家商量出来的。如果这法子有效的话,回头立刻推广到全营,以后白天也可以挺进,不需要躲藏了…… 朱家乔默默的扳下了自己的中指。 飞机离开了这一带,头也不回地飞远成了天边的两个小黑点。四人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碎叶,林朗清让许小武去开车,许小武朝着威利斯吉普走去,检查了一遍车上盖着的遮蔽物,咧嘴笑:“用网结上叶子,再勾连钉牢,连半片叶子都没飞起来。营长,我觉得这法子真好!” 大家一起把网子拉下来,卷好收回车里,孟山峰说:“我也是怎么给忘了!高射炮做隐蔽也都是用这法子的,一下子脑子堵住了没能想出来!关键是我总认为没有那么大的网子,没想到鬼佬是真有。这么多好东西,下次咱们再努力的多缴获一批!” 朱家乔说:“快走吧,这一路走走停停的,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一路上,我们躲过了三波飞机了,全都安全通过!” “是啊,已经三波了!”林朗清道,“回头我要把司机们集中在一起,好好的跟他们说说。家乔同志,你这边能抽出人手来,给营部结好这种遮蔽网么?最少……每辆车子配一张吧!” 朱家乔一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孟山峰道:“家乔同志,你可别什么任务都往身上揽啊!你有三头六臂嘛?” 很是有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朱家乔说:“我听说海边的渔民在几百年前就分工明确,男人出海捕鱼,女人在村子里结网。男耕女织,为什么要女人织布?当然是因为我们女同志心灵手巧啊!所以这种手工活,我们必须干得比男同志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