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先觉得自己学的东西没有用,现在知道自己的用处了,却又用不上。
绵城大旱,而他们身在京城,在太学院中,什么也做不了。
沈遥凌见他们抓耳挠腮的着急样,笑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好似恨不得飞到那里去?受灾之地条件艰苦,可不是现在坐在京城能够想象的。”
安桉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佯怒道:“瞧不起谁呢?你连偏远小国都能去,我们在大偃国境内,还怕什么?”
李达应声虫似的跟着道:“就是就是。”
“要是我们真的能去受灾之地,且不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帮上忙,总比现在这样明明知道他们该做什么,却只能看着他们干着急要好。”
沈遥凌一愣,笑得无声。
“是,是我小人不识泰山了,公子小姐们高义。”
几人被逗乐,可惜这样讨论终究也是无果,话题只得又转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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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魏渔返京。
陛下重新召见奔赴阿鲁国的一众使臣。
这一回,却是为了赏赐。
就像是一场规模庞大的考校评分,每个人都依据自己的贡献得到了相应的赏赐。
大多数受赏的人家自然是高兴的。
沈夫人站在人群之中,却有些笑不出来。
还赏赐,沈夫人都能够想象,乖囡得了赏赐之后会有多么得意,下一次还有这样的事,她还敢去。
沈大人低声地劝,都已经这么多天了,咱就消消气吧,再说了,你生气除了气到自己还能怎么样?你以为没有这个赏赐,下一回乖囡就不敢去了吗?怎么说这也是陛下跟前呢,来,装作开心地笑一个。
沈夫人用力闭了闭眼。
学生们挨个领赏。
沈遥凌排得靠后,被单独点的名。
她走上前,余光瞥见宁澹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目光似有些隐忧。
沈遥凌:“?”
难道要发生什么坏事。
她低头跪着,难免有些忐忑。
过了少许,响起的却并非侍臣的声音。
而是陛下亲自宣读。
“今以天下之财,赏天下之功,封沈氏三女沈遥凌为鸿胪寺宣谕使,沈遥凌接敕书。”
沈遥凌惊然一怔。
陛下竟给她点了官。
从此,她再也不是王府之中无所事事的闲散之人了。
她心中轻颤,庭下亦是一片喧哗。
十六岁点官,世族之中再费心培养的才子也没有如此,更何况,这还是个女子。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并无不妥。
此次出使阿鲁国,规模上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又确实去有所得,陛下是定然要封赏的,只看赏谁罢了。
沈遥凌既然做了主述,这赏赐落到她头上,确实理所当然。
沈遥凌额头轻叩地面,轻声谢恩。
皇帝让她起身,却没急着叫她退下。()
而是无声地端凝着她,眼中颇有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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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小女子却英勇果毅,聪颖过人,吏部给你这点小小封赏,是委屈了你,你可还有旁的愿望?”
沈遥凌听得背后生汗。
什么叫做委屈了她,谁敢接这个话?陛下这厚爱得实在有些过了头。
沈遥凌颇有些不知所措,重新又跪了下去:“圣上龙恩浩荡,小女仓皇惊喜,正、正晕头转向。”
众人嗡声发笑。
这话说得也太老实。
皇帝也朗笑两声,眸光在右下首的宁珏公主身上扫了一眼。
又在沈遥凌身上落下。
“你资质过人,朕见你也颇觉亲切,想替你指一桩婚事,你看如何?”
沈遥凌刚被喜悦砸得发懵的脑袋,又是倏地一凉。
赐婚?
众人听出圣音中有亲和之意,便听风辨色地连贺恭喜,闹得越发热烈。
唯有沈遥凌十指扣在地面上,指节发白,不愿抬头。
她不知道陛下此举是何意。
但她原本以为,今日是她摆脱前世命运的捉弄,能够在朝政中登堂入室的开端,结果却大起大落,陛下忽然要给她赐婚。
她甚至来不及去想陛下打算给她指的婚事会是何人,也根本没有一丝期盼。
只是瞬间想到了,她的西域之行要怎么办?此时的婚事只会绊住她的脚,难不成,又要跟上一世一样,在京城束缚一辈子。
可拒绝陛下的赏赐与欺君无异,她若是贸然开口拒绝,恐怕要给自己家中惹来灾祸。
沈遥凌想不到如何转圜,跪伏在地,不敢应答。
皇帝又道:“朕知道宁澹与你年纪相仿,又与你是熟识,想来是合衬的。”
皇帝抬眸,找到宁澹的身影,“若渊,你上来。”
听到宁澹的名字,沈遥凌心中一怔。
随即了然,为何今日会突然有这桩赐婚。
她在船上拒绝宁澹时,并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遭。
难道宁澹拒绝她,和她拒绝宁澹的后果,这么不同。
沈遥凌跪在地上,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