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偷偷摸摸来,早上再偷偷摸摸溜回婚房。
明明是平白多费功夫的事(),沈遥凌却觉得像是忙里偷闲。
这是心中的感受?()_[((),偷得半晌清欢。总在人前待着,她有种“上值”的感觉,肩膀需打开放平,颈项自然也要直立,脑袋不能耷拉下来……时时刻刻都在表演给人看。
躲在这间客房之中,就像背着大人玩捉迷藏,悄悄地变回小孩子,只需要做她自己。
沈遥凌开溜得越来越习惯,甚至希望宁澹在宫中再久住一阵子。
话说回来,他临走时嘱咐她不要太想他,是什么意思?她这几日几乎没有想起来他,算是很守诺吧!
睡前惯常胡思乱想一阵之后,沈遥凌卷着被子,很快地入睡。
她并不知道,已进入宵禁的大道上,有一匹骏马自宫中疾驰而出,一路亮着令牌,在宁王府前停下。
宁澹下马将缰绳递给小厮,急匆匆提步往里走。
半刻钟后,客房的门扉被打开,宁澹一身冷肃地站在门外,面色沉凝,若青在一旁拉着门,头低得快要垂到地上去。
宁澹提步走入,长腿迈得迅捷,直到看见半挂起的帘帐后沉睡的沈遥凌。
暖黄的烛光下,沈遥凌睡得无知无觉,脸颊粉粉的,不自觉含着下唇,像是在梦中吮吸糖果。
若青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沈遥凌没有反应,若青再重重咳了咳,沈遥凌仍然一脸踏实。
宁澹已经换过外裳,抬袖拦住若青,坐在床沿伸手握住沈遥凌的肩膀,将她拉起来晃了晃。
沈遥凌总算醒了,揉着眼睛看清了他,就沉默在那里。
若青用力吞咽唾沫,同两位主子行过礼,忙不迭地溜走了。
门被结结实实地带上。
沈遥凌觑眼偷瞄着宁澹。
被逮住咯。
“宁澹!”她叫他,同他商量,“我想自己睡客房。”
宁澹皱了皱眉:“不行。这不合规矩。”
沈遥凌看他那神色,便已知是要拒绝,倒也没有多意外。
宁澹松开手,垂眼看着她,转身去了里间。
沈遥凌好奇追着他背影看,只听里面传来阵阵水声。
夏夜里并不非得用热水,宁澹自己打了井水冲洗干净。一边往胸膛上撩水,一边想起在宫中时,禁卫劝他公务忙到太晚,再接着留宿一夜,他回绝说,有人等他,夜不能寐。
平素里,他最不爱多说话,更不爱说这样浮夸的大话,然而几日分别,他当下没能忍住,在人前炫耀。
然而,回到家中才看见,“夜不能寐”之人早没了分别当日怅惘不舍的神情,正睡得安宁。
眼前又闪过沈遥凌的睡相,宁澹抿着嘴角摇摇头,快速冲洗干净。
换上一身簇新寝衣走回了床边,他长腿一伸,把沈遥凌往里挤了些,拉过被角盖住心口,合目躺了下来。
沈遥凌目瞪
() 口呆,盯着他瞧。
她以为,她会被宁澹捉回去,结果,宁澹自己倒是也睡下了。
“怎么?”宁澹察觉到她的视线,一只眼睛掀开一条缝,瞧了瞧她,语气中似乎有些警惕,“无妾无子,夫妻不能无故分床,这是王府的规矩。”
又是规矩,好多规矩。
沈遥凌见怪不怪地点点头,慢慢放下撑着脑袋的手臂,滑到枕头上躺下来。
蜡烛还亮着,沈遥凌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精神足,忍不住唧唧咕咕说小话:“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宁澹“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沈遥凌看着他侧脸的线条、鼻尖的弧线,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澹任由她瞧着,总之,她的脑袋里绝不会少有稀奇古怪的想法。
忽而,沈遥凌悄声对他说:“你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
宁澹不解其意。
沈遥凌伸手,指腹从他额前顺着鼻梁下滑,落到下巴上,点了点:“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这么多的规矩,你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也不觉得辛苦?”
宁澹喉结滚了滚,双眼睁开了,转过来斜斜望着她,单手攥住了她的手。
沈遥凌正想着事情,不知道害怕,反握住他的手掌捏着玩了一会儿,想象着宁澹小时候的样子。
小孩子的时候,谁不是长得圆圆软软的一个?那么一个孩子,被规训得板正知礼,让这群这么严苛的嬷嬷都挑不出错处。
沈遥凌想,这些嬷嬷看到她就觉得眼睛疼,那是因为从前过得太舒坦了!宁澹恐怕从来不需要她们操心吧。
沈遥凌的手从宁澹手掌心里溜了出来,摸摸他的耳垂,半夸奖半调侃地说:“小渊,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宁澹气息微紧,忍了一会儿,忽然一个翻身。
被子被拱得扬起来,他撑在沈遥凌上方,浓黑的眼神里透出几分危险。
沈遥凌一顿,她是仗着夫妻名分,才敢胡闹,这下认怂了,求饶地说:“错了错了,我不再胡乱叫你小名了。”
宁澹似是充耳不闻,盯着她一会儿,俯身在那张作乱的唇上咬了一下。
沈遥凌双手握着拳平放,略懵,宁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