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蛊风再一次见到林好好已经是三天之后。
他跪在地上连位置都没动,脸色发青嘴唇苍白干裂,胸口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林好好走进主厅直接坐到了软塌上,慵懒地向后斜倚着。
好似完全没看见那道跪在地上的身影,拿起矮桌上的话本子旁若无人地看起来。
蛊风身影微微摇晃了一瞬又立刻稳住身形,直挺挺地跪着。
林好好悄然收回目光,继续看手里的话本子。
蛊月走端着茶水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身影有些不忍。
倒了杯茶递给林好好,“少主。”
林好好自然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眼神继续盯着话本子,漫不经心问道:“你知道错在何处吗?”
蛊风僵硬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苍白开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属下不该如此不知轻重地意气用事。”
林好好“啪!”的一声合上话本,眼神凌厉地看向他。
“你们为我以身犯险为我出生入死,这些我都领情。”
“你们不求回报守我一生无忧,我便投桃报李,不计代价护你们一世顺遂。”
她语气陡然一沉,“可是蛊风,你今日能为这种理由伤自己至此,他日你岂不是要为更可笑的理由自裁而亡。”
“我既护不了你,也就不用你守着我。”
“天高路远,哪里都有康庄大道,你去寻自己的出路吧。”
蛊风听到这些话不知是何心情,心中浪潮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他丝毫不怀疑林好好说的话,他和蛊月都清楚动用摄魂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若早知道她会不惜动用摄魂去凌云峰救他,他宁愿挖出本命蛊,死在凌云峰的地牢里。
布满血丝的眼眸落下两颗清泪,头深深磕在地上,他嘶哑的声音压不住哽咽,“蛊风知错,绝没有下一次,求少主给属下一次机会!”
林好好收回目光靠回软塌。
蛊月见状也扑通跪下,说道:“求少主给蛊风一次改错的机会。”
林好好看都没看他们,伸手又拿起话本子翻看起来。
室内静谧,只有微微的风声和纸张不时翻动的声音。
良久,一道夹杂着嫌弃的声音响起,“把自己收拾干净,就现在这模样还洁癖呢。”
蛊风瞬间喜极而泣,激动地连连磕头,“谢少主!”
然后……就没了动静。
抬眸望去,他整个人软倒在地已经没了意识。
林好好无语凝噎,“月儿,把他带回去休息。”
蛊月领命扶起昏迷的蛊风离开。
林好好靠在软榻上微微合上眼眸,闭目休息。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知是不是她和魔教犯冲,自从接触了魔教就没有安生过,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重重呼出一口气,她总有一种感觉,平静的日子离她越来越远了……
月华山封山封三个月。
这三个月外界乱作一团,月华山里一片岁月静好。
蛊月取下鹞鹰腿上的纸条,把自己手上的纸条绑了上去,随手把它抛向空中。
鹞鹰似不满她这样粗暴的行为绕着她狠狠扑腾翅膀。
蛊月伸手将它挥开,冷声道:“误了少主的信,她定拔光你的毛。”
鹞鹰似乎听懂了她的威胁,不满地扑腾着翅膀飞翔向天空。
蛊月拿着字条走到一间小房间门口,刚走到门口就闻到里面散发出的阵阵恶臭,蛊月忍不住嫌弃地皱紧眉头。
“砰——”房门骤然打开。
一道身影逃命似的从里面跑出来,伸手撑在一棵树上,弯腰,“呕……”
蛊月嘴角抽搐,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离她远了些。
林好好苍白着一张小脸,虚弱地直起身,喘着粗气。
半晌,蛊月开口问道:“少主,这是怎么了?”
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股恶臭,怎么拿个信的功夫就臭成这样。
林好好整个身体都靠在树上,看起来虚弱无比,声音却是咬牙切齿,“那个老王八蛋从哪弄得破药方!”
虽然已经逃离了散发恶臭的药房,林好好还是觉得一阵阵恶臭往鼻子里钻,下意识抬起手臂在手臂上闻了闻。
“呕……”
果然浑身都带着恶臭,她忍不住一阵干呕。
林好好整张俏脸黑得不能再黑了,转身暴走。
“拿套衣服给我送到河边!”
她的身影快速消失,蛊月也身形一闪迅速逃离此处。
太臭了!
林好好拼命地在河里洗了好几遍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觉得臭,现在她闻什么都是臭的。
狗屁的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