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好好坐在会客厅里悠闲地磕着瓜子，看到走进来的几人眸底暗光一闪，放下了手中未磕完的瓜子。
懒洋洋地开口说道：“蛊风，带容楼主去客房。”
“是。”站在门口的蛊风应了一声。
卜玉见状犹豫了一下，对林好好点了点头，“多谢林姑娘。”
说完跟蛊风走了出去。
林好好看了一眼跟在蛊清川身后的楼夏和楼言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再言语。
楼夏见她移开目光，温柔有礼的声音在会客厅中响起，“见过林姑娘。”
“你该知道，我是不想见你的。”林好好说得十分直白。
楼夏点头，“知道。”
楼夏的坦然倒是让林好好高看了她几分。
“你的目的，说吧。”
楼夏拿不准林好好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毕竟这一次她是堵上姐弟二人的半条命来的月华山。
林好好看到她眼底的犹豫嗤笑一声，语气带上了玩味，“你在担心什么？你以为你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粉拳收紧，楼夏的心往下沉了几分。
是啊！踏出楼家的那一刻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是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旁的楼言也习惯性地跟着跪了下来，楼夏见此心里的信念更加坚定。
“请林姑娘收楼言为徒，楼夏必定给出让林姑娘满意的拜师礼！”
林好好看着跪在地上的楼夏，楼夏眼中孤注一掷的决然有那么一刻似曾相识……
那时的她跪在楼言的位置看不清女人眼里的决然，但她觉得当时的跪在她前面的身影应该也是这样的眼神吧。
掩下眼中的思绪，林好好淡淡开口：“楼夏，你不必如此卑微地跪我，楼家的污秽你比谁都清楚，你这一跪改变不了什么，我不会收他为徒。”
林好好话落，楼夏眼中的决然破碎，挺直脊背软了下去。
“即使改变不了什么也是要跪的，好歹是一条出路。”楼夏呢喃出声。
林好好不奇怪楼夏会来找她，在楼夏提出让她收楼言为徒时她便知道了楼夏的目的。
如今天下皆知陆锦心悦月华山主，当朝太后中毒，就连皇室也有求于月华山。
楼夏想借着月华山的势保下楼言，可林好好却不打算掺和楼家的那些阴私龌龊。
平心而论林好好是佩服楼夏的，能在那样的环境里护着弟弟一步步走到现在，多年的艰辛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概括的，换句话说楼言落到现在全靠楼夏的筹谋算计。
林好好眼神落到跪在楼夏身后的少年身上，那少年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良久，林好好才开口问道：“拼上一切，值得吗？”
“值得！”只有两个字。楼夏回答得毫不迟疑，斩钉截铁。
林好好收回目光，看了她许久，楼夏眼神中的坚定未曾有过丝毫的动摇。
“接着。”
楼夏闻言，就看到林好好朝她扔过来了一个东西，她本能地出手去接。
一个小木盒砸在手心里，木盒的做工十分粗糙，边角并未打磨平整，在掌心磕出一道明显的红痕。
楼夏紧紧握着盒子，抬头眼神不解地向林好好看去。
林好好却没有看她，伸手在盘子里重新抓起一小把瓜子磕了起来，模样慵懒又张扬。
“今天容若那个冤大头来送钱，本姑娘心情好，送你的。”
楼夏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盒，就听那道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没花钱我给你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救命良药，这药别的不治专治缺心眼，你吃没什么用，别浪费了。”
握着木盒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动，楼夏紧紧抓着木盒红了眼眶，身体深深拜了下去，“多谢林姑娘。”
这声谢带着微颤，无比郑重。
林好好磕着瓜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闲闲说道：“本山主重伤在身就不留二位了。”
楼夏深深一拜直起身，拉起身后的楼言，对着林好好俯了一礼，“林姑娘重伤，是我们姐弟打扰了，告辞。”
林好好没有看她，唇角却暗暗勾起。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蛊清川坐在一旁默默看着，直到两人离开都没有说一句话。
第一次他如此具象地感觉到林好好长大了……
瓜子磕得多了，林好好伸手倒了一杯茶，她早就察觉到蛊清川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只是不想理会。
抿了一口茶她看了蛊清川一眼，看到蛊清川眼底的愧疚，揶揄道：“在这伤春悲秋啥呢？你都把人领进来了不去看看吗？”
蛊清川迅速从愧疚的情绪中抽离，抬眸看向她，“好歹也是旧识你这般把他拒之门外属实有些不妥，人家当年可是把东珠都给你了。”
林好好闻言，立刻出声反驳：“什么叫他给我？那是我拿蜂蜜换的！”
蛊清川被她梗得说不出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当年可是答应人家，将来人家娶不到媳妇，你嫁给……”
“停！”林好好立刻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张口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已经把东珠还给他了，以前的事情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