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罗绮生辰,在府上办起生辰宴,点名邀请阿醺和沈稳过去。
阿醺自然是去的,而沈稳整日不知都在干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在她半夜如厕时才能碰见他回屋。
索性阿醺直接不带他,自己只身前往。
“阿醺,我可真要再次好好感谢你,自从那日之后我的成衣铺,果然如你所说日日门庭如市。就连雲州的富家小姐,官家夫人也来我店里添置衣服……前不久,竟还有帝都的贵客……”罗绮握着阿醺的手,眼睛欢喜地眯成一条线。
“那今日你可得好好款待我。”阿醺道。
“那是自然,今日你来此,我特地将我相公珍藏许久的陈酿酒拿了出来,这天底下,只此一瓶。”
阿醺闻言,跃跃欲试,“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然后,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阿醺自己一个人将那瓶佳酿全灌进自己的胃里。最后,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人东倒西歪。
罗绮见状忙阻止阿醺再喝下去,准备派人将她送回去。
怎知,阿醺偏偏不坐马车回去,非要嚷嚷着自己徒步回庆云楼。罗绮拗不过她,只能让家丁陪着她步行回去。
那时,夜色已是格外浓厚。
街边林立的店铺皆张灯通明,琳琅满目的商品整齐排列着,吸引行人驻足,随后便是参差不齐的讨价还价声,喧闹声更是此起彼伏,白日的热闹并未因为黑夜而消散。
阿醺晃着脑袋,晕天昏地地扒着一个个小摊,对着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呵呵傻笑。
路过一个算命摊,阿醺干脆不走了,一屁股坐下来,伸出手心,打了个酒嗝,“来,给我算算,长这么大还没算过命呢。”
摊主是个白袍女道人,年龄不大,看起来和罗绮差不多。
“我这里不看手相,只看姑娘的面相。”
阿醺眯着眼睛,撑着沉重的眼皮子,撅着嘴,扶着桌子倾身凑过去,直接怼到对方的脸上。
那道人也不生气,浅浅笑了笑,“姑娘好大的酒气。”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忽地,对方突然抬眸,笑容渐渐凝固,“想必是姑娘认错了,我这是刚下山,可不曾认识过凡世之人。”
“那你,看看我面相,我是什么命?”阿醺摇摇晃晃地坐回去。
女道士认真地打量阿醺,许久眉头一皱,故作严重地嘶了一声。
托着腮撑着脸的阿醺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却在对方一声叹息中清醒地强睁着眼,“怎么了?”
“姑娘,你这命格倒是硬得很,但是……”
“但是什么。”阿醺追问着。
“姑娘是阴历七月七日生人吧?”
“啊,怎么?”
“大凶之人,乃厉鬼转世,甚者,会克死身边的亲人。”
话落,阿醺身后的两个仆人往外散开了些,生怕沾染了霉运。
“大胸?”阿醺醉醺醺地瞥了眼胸口,“也不大啊。”
“你这算得也太差劲了,这么,明晃晃的事实都瞧不出来……骗人,骗人——”阿醺撑着身体,东倒西歪地站起来,下一刻,脚后跟踩到一块石头,她便软绵绵地往后摔去。
眼见着就要摔个四脚朝天,背后一热,一双手顺着她的腰肢将其圈在怀里。
阿醺掀了掀眼皮,模模糊糊将人看清,“沈稳啊,你回来了。”
确认对方是沈稳,她才大胆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紧紧贴在他脖子上,小猫似的蹭了蹭,“困死了……”
“你最好能死。”沈稳冷冷地说。
阿醺不说话,闭着眼睛,抿着嘴,浅浅地呼吸着。
沈稳睨了她一眼,“鉴于你今日真的醉了,便原谅你今日的逾越,先不杀你。”
话罢,他俯身将睡着的阿醺抱起来,揽在怀里。
不经意间,女子柔软的唇贴了贴他的脖子。沈稳片刻愣神,嘴角含起一缕笑,一缕看不清情绪的笑。
两个仆人干愣在原地,直到沈稳冷眼看过来时,才灰溜溜摸着脑袋跑了。
庆云楼。
阿醺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也不打算放过沈稳,她虽然闭着眼睛真的睡下了,但是却还紧紧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嘴里叽里咕噜的呓语。
沈稳见状,饶有兴趣地倾身而去,只听到她嘟哝了几句,具体说什么没听清,不过倒是听到一句“我的积分”?
“无趣。”沈稳冷冷道。
僵持了片刻,阿醺还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沈稳没了耐心,低声提醒道:“放开——”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对方反而环得更紧了。
沈稳叹了口气,转眼瞥了阿醺一眼。
只见她紧闭着双眼,脸上泛着嫩嫩的红晕。柔软蓬松的黑发或是轻盈地散落在枕边,或是缠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微风轻轻一吹,脖子上的发丝惹得她痒。于是皱着眉微微转头,恰巧和沈稳面面相贴。
半梦半醒间,醉醺醺的阿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迎面便看见沈稳放大的一张脸。她也不惊,探究似的,双手捧着沈稳的脸,“沈稳不说话的时候,还挺不错的。”
大概是觉得有些干涩,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补充了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