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满意地笑起来,随手解开阿醺的穴位,慢悠悠地朝书房走去。
“喂!你快点啊!”阿醺心急得不行。
“多事。”沈稳冷冷地丢过来两个字。
“……那个,你也小心点啊……”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让他小心点似乎倒像是一种侮辱。
只是她没有看见,那位厉害的角色把她说的那句话在心里细细地拆解成一个个字眼,最终化为心头从未出现过的暖意。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鹤年望着惊满地惊悚的尸体,苍白的脸越发惨白。
事已至此,阿醺也不打算瞒着他了。
“李公子,对不起,是我扰了你们李府的安宁……但是,有些真相你也有权知道。”
阿醺将所见所闻全都一一告知李鹤年。
李鹤年闻言,扑通倒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眼里,李老夫人一直是个慈爱和蔼的母亲,她待人友善,心地善良。平日里连见一直奄奄一息的飞鸟都要难受好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做出残害女子的事情。
“我不信!我不信——”李鹤年摇着头,不愿相信。
阿醺蹲下身子,安抚他的肩,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陪着他慢慢接受这一切。
良久,李鹤年抓住阿醺的手,红着眼眶问:“所以你愿意留下了就是为了帮理案司的人都搜集证据?”
阿醺点点头。
“看来,皇上也早已怀疑母亲了……”
李鹤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糊涂啊……母亲真是糊涂啊……我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哪里值得她舍身犯险,都怪我。”
“鹤年,不怪你……”
须臾,书房骤然燃起熊熊大火。
火光中随之渐渐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是谢策背着受伤的宁连城的,另一个是跟在谢策身后步履轻松的沈稳。
阿醺忙起身赶过去,查看宁连城的状况,“还好吗?”
谢策缓缓将宁连城放下,撕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料,给她包扎。
“我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阿醺,真不好意思,每次都给你们添麻烦……”
阿醺蹲下,握住宁连城的手,笑盈盈地说:“这怎么能算添麻烦呢,我帮宁姐姐破案,你们若是升官加爵了,我还跟着沾光不是。”
“你这生意倒是不亏。”谢策道。
“那是自然……对了,东西都找到了吗?”
谢策拍拍胸脯,“账目和李府与官员勾结的来往名单都在我这里了,以及失踪少女的册子全找到了,这下,李老夫人就算有一百张嘴也狡辩不了了……”
“李老夫人残害女子,暗地里又结党营私,妄图以下犯上。如今证据确凿,理案司和皇上都不会放过她的。”宁连城道。
“你们说什么?什么结党营私,以下犯上!”李鹤年撑着地站起来质问道。
“李公子,我看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待李老夫人回来,你好好劝劝她让她主动去请罪吧,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谢策道。
“不!不是的!你们肯定搞错了!”李鹤年无法接受的道。
阿醺于心不忍,走到他身边,想着安慰他。
结果,李鹤年猛地瞪大眼睛,下一瞬从袖口里取出一根带毒的银针,迅速刺进她皮肤里。疼痛感顷刻间顺着她的血管灌满全身,阿醺惊愕地跪了下去。
在她倒在地上的刹那,沈稳将她稳稳接下。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李鹤年就已经被沈稳粗暴地踹到树下,树上干枯的叶子簌簌落了一地。
李鹤年捂着胸口,噗地吐出大片鲜血。
“阿醺,对不起,但是那是我的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她陷入绝境……”
阿醺脸色苍白地躺在沈稳怀里,银针上的毒素朝体内疯狂蔓延,浑身痛不欲生。她脸上挂着汗珠,嘴唇苍白,双手紧紧攥着沈稳的衣服,疼得她恨不得抓烂。
沈稳皱眉,冷冷道:“解药,拿来——”
李鹤年靠在树上,道:“把证据交给我,我就给你们解药。”
宁连城:“李鹤年,今日发生的种种我们已经让信鸽告诉皇上,就算今日我将东西给你,对你来说也毫无用处。”
“李鹤年,李老夫人已经错了太多,你还想因为自己让她一错再错吗!”谢策道。
沈稳看着怀里状况愈加不好的阿醺,越发没了耐性,他将阿醺小心翼翼放下,随后捡起地上的长刀朝李鹤年袭来。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眼见着李鹤年就要被抹了脖子,阿醺费尽全力,忍着疼,唤了声,“子安。”
声音宛若蚊呐,但是他听得很清楚。
火光慢慢熄灭,簇簇小火花却噼里啪啦依旧燃烧着,微弱的光打在他脸上,印在他黑漆漆的眸子里。
沈稳停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缓缓转身看向她。
“子安,我难受,我想回家……”她近乎乞求。
“好。”
刀当啷一声摔在地上,沈稳缓缓弯下腰,不等他伸手将阿醺抱起。阿醺便早已伸出两个胳膊攀上他的脖子,即便浑身难受,却还要扯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