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闻言,突然涨红了脸,低头不再言语。
阿醺不想气氛弄得太过尴尬,于是起身颔首,道:“承蒙贵妃喜欢,只是阿醺多年不练习了,舞技大不如前……但是若太后喜欢,阿醺还是愿意出个头的,只要太后不嫌阿醺跳得难看就是了。”
太后温柔地抚了抚阿醺的胳膊,后轻轻拍了拍,“奶奶怎么会嫌弃呢,只要阿醺不觉得委屈就好。”
话罢。
阿醺随着宫女去殿后换了件舒服的衣服。
她站在大殿之中,随着乐师的音乐翩翩起舞,宴上所有的目光瞬间都朝她而去。
萧祎愣愣地坐着,盛满酒的杯子何时拿起来的,他皆是忘了。
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殿上起舞的阿醺,除此之外的人事物似乎都与他无关。
阿醺嘴角含着笑,双眸微闭,灵魂与舞姿融为一体,她如圣洁的神女带着裙裾似是要乘云而上。
衣袖飘摇,香风缕缕。
一支舞罢,座上之人皆拍手称好。
“哎呦,这不是太子吗……”有人惊讶道。
这时人们才发现,太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大殿门侧。
他衣白胜雪,嘴角微扬,温润如玉。
“方才刚走到殿门口便见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舞者出神,我还在想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跳出如此绝妙的舞姿,原来是六王妃。”太子朝阿醺微微垂眸,以示礼貌。
阿醺回之以礼,“太子过誉了。”
太子微笑回应,转而望向太后,便是一跪。
阿醺缓缓退下,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后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太子今日回来,想必是渠州大旱已安然度过了吧。”萧玉嬛道。
太子坐在座位上,微笑着点点头,“皇恩浩荡,又得上天保佑,渠州已经没事了。”
萧玉嬛佩服地举起酒杯,朝他敬酒。
众人见了,也皆效仿她与太子敬酒。
反倒是平日里最机灵的萧祎,倒是愚钝了,半晌没个反应。
还是阿醺偷偷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
太阳降落西山,夜色席卷而来。
欢愉间隙,萧祎身边的贴身侍卫宋宪匆匆过来,悄悄递来消息,说是侧妃染了风寒,此刻难受无比,非要王爷回去。
萧祎下意识看了看阿醺,阿醺瞥了瞥他,默默饮了杯酒,没说话。
“你先回去,告知侧妃,我现在不便回府,再差人找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侧妃医治……”
“是。”宋宪道。
萧祎抿了口酒,装作无事一般望着面前起舞的舞姬,心思却早已跑到某人身上。
“王爷大可不必如此,人家侧妃找你,你回去就是了,省的隔天病好了又要找我麻烦,到时候王爷又要不分是非地袒护人家了。”阿醺道。
“本王今日赏脸陪你,你别不知好歹。”出于面子,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更想留在这里。
阿醺嘲讽一笑,“哎呦呦,我向来不喜欢别人施舍,而且还是这种施舍,只会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萧祎语塞,一口将面前的酒咽了肚,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便赶过来,说皇后邀请太后及诸位皇子公主一同去宫外的乘风楼共赏太平盛世。
夜色粘稠,繁星闪烁,众人皆上乘风楼。
刚才在殿中,阿醺多贪了几杯酒,现在一受风,整个人晕乎乎的,脚下也变得软绵绵的,但是为了不出什么差错,只得在一角硬撑着。
颂梨察觉到她的不适,一直贴身扶着。
“夫人,要不咱们回府吧。”
“太后他们正在兴头上,我要是贸然离开只会扫兴,再坚持坚持吧。”阿醺道。
“那夫人先坐下吧,反正他们暂时注意不到这里。”颂梨道。
阿醺点点头,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时间久了,竟靠着墙打起盹来。
烟火嘭地于空中绽放出来,帝都刹那间宛若白昼,百姓见了皆欢悦拍手,一派祥和。
“母后你瞧,你的孙媳妇打起盹来了……”皇后扶着太后,指着阿醺笑道。
太后见状,和蔼一笑,“大概是累了,六皇子呢?怎么不在?”
颂梨忙上前,跪下,“侧妃染了风寒,王爷现在已经回府上,”
太后闻言,颇有不悦,“病了有下人伺候,哪有让王爷回去伺候的……不过是个侧妃,竟然连妻子都不顾了……”
萧玉嬛道:“王妃多好的一个人,得之他幸,竟不知道珍惜。”
“皇帝也是,他才刚成亲不久,就允他另娶,还立一个烟柳女子为侧妃?这苏家向来大度,以大局为重,表面上不计较,心里定是恼怒。”太后又开始指责皇帝。
众人不敢多嘴,都闭嘴不言,只有太子萧祁走上前,替皇上解释道:“六弟这次西伐立了大功,他什么都不要,只恳求父皇允他娶侧妃入府。父皇贵为天子,纵使也不愿意,但是,既然说要赏他,断不能不允。”
“但是六弟也未免太过分了——”萧玉嬛抱不平道。
“时候也不早了,那就让王妃回去吧。”皇后道。
“夜路不好走,找个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