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们商会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际,可以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顾着这些外人,是不是疯了?”
陈天寿仰天长叹,简直无语了。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奈何家族产业日落西山,颓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眼看着百年基业在自己手里如此败落,其实他亦是心如刀割,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太天真了,压根撑不起家业。
只晓得结交那些市井底层之徒,这又有何用?
要知道,无论是酒宴饭局之上,还是铁拳道馆之内,只有关元、尚红云这类的豪门子弟才是值得结交,能够提供各种资源互利互惠,至于其他的所谓‘朋友’、‘兄弟’,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浮尘罢了。
大局一旦倾颓,谁能救陈家?
陈子河说不过父亲和七叔,只能气冲冲地朝道馆的方向走去,整个人显得颓唐无比,一路都是沉默无言。
他不是傻子,其实心底比谁都明白。
陈家商会确实受了重创,但只要渡过这次难关,脱离巨壁城两方势力争斗的漩涡,就能够浴火重生。
父亲和七叔既是为了家族的生意忧心,亦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将他的所有朋友全部从商会内部清理驱赶出去。
可他总是觉得,只要自己讲义气,那些兄弟好友也肯定不会辜负自己。
到时候,他非要让父亲和七叔看看,自己的付出并非是乱来,而是有的放矢,是大浪淘沙始见金。
走进铁拳道馆的大门之后,他顿时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免得让人看出自己的满心沮丧。
在众多的师兄弟之中,他早就看到了正在苦修的李应,于是正准备抬手打招呼。
突然,一名身材高瘦的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边跑,口里还在大声高呼着。
“不好了,柳渊师兄昨晚在富人区迎春馆喝酒之后,突然半路被高手伏击,吐血昏迷了!”
“什么?”听到这话,起初众人还以为是谁在开玩笑,眼眸中露出惊疑之色。
柳渊的实力可不简单,堪称铁拳道馆第三人,也就馆主聂清风和大师兄岳文岭能够略胜他一筹,又是真传弟子的崇高身份,威风得不行。
甚至在打败了金衣道馆的大师兄之后,众多师兄弟在私底下暗自议论,都觉得,岳师兄或许不是柳渊的对手了……
如今乍然听到这么离谱的消息,众人一时间都无法置信。
“柳师兄确实受伤了,正在医馆之中治疗,几名核心师兄师姐都赶过去了。陈师兄,师尊交代了,让你马上带人去城内商业区采购几种名贵的疗伤灵材,分别是凝血膏、铁骨砂……”
一个名为刘庆元的资深弟子走过来抱拳行礼,对着陈子河说道。
“哦?真有此事?”陈子河很清楚,这个刘庆元的长辈跟师尊关系很深,他是绝对不敢说谎的。
他微皱眉头,就率领着几名资深弟子,急匆匆地离去了。
李应本想要说出自己已经晋升到道人境界的事情,可被这么一闹,顿时梗住了,只能等柳渊的事情平息再说了。
“呵呵,天天在青楼楚馆潇洒浪荡,这是被仇家摸清了路数,给了他一个狠狠地教训。估计最终还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没有取他性命,否则的话,岂止是重伤昏迷这么简单?”这是平时就看不惯柳渊的嚣张跋扈的弟子。
“嘿,你小子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啊!”与他关系好的一个弟子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告诫道。
李应懒得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继续默默苦练勤修。
虽然大家都是沉默无语,再也无人谈论这件事,但其实道馆内所有人都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好奇得不行。
柳渊为人处世极为跋扈,向来如同螃蟹一样横行霸道,受过他的窝囊气的师兄弟不在少数,现在听到他倒霉了,尽管很多人面无表情,但实际上,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在心底放声狂笑了。
过了一会儿,冯玉成眼神闪烁的从门外走进来,凑到李应身旁说道:“师兄,我刚才在半路上听闻了柳师兄的事情,就绕路跑去杏林斋看了一眼,好家伙!浑身简直被包裹得如同粽子似的,看样子真是伤的不轻……”
接着他转头四处观望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耳语道:“据说,昨晚就是五大世家之一古家的嫡子古月轩,在迎春馆宴请柳渊这货,想要让他加入家族私兵担任统兵将领。”
“结果事情凑巧,万家的二公子万长青恰好也来了,他向来跟古月轩关系极差,当即就开出丰厚条件,想要将柳渊挖过去,成为自己的亲卫侍从。”
“但柳渊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并耻笑了他一通。结果……晚上回去刚走到半路,就被人打得疯狂吐血,就连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依我说啊,这就是活该!这做人哪,不能太嚣张,否则就是找虐……”
李应皱了皱眉头,警告他道:“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到处宣扬,不然的话,定会惹来祸患。”
冯玉成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他家的背景雄厚,即便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