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碗水端平,他拟定的名单里,晋王派与康王派各有一人,由于事情不着急,所以至今还未送出。
可现在。
徐几道只看周静娴与周安的表现,觉得这两个人选,必须更改一下。
晋王在朝中根深势大,真想一碗水端平,应该让康王有能够与晋王叫板的机会,才能一决高下。
江宴难得见好友变了脸色,却也并未追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君子和而不同。
他与徐几道虽为知交好友,但有些事情是彼此不能涉足的。
自从听闻徐几道前脚拒绝了当皇家先生,后脚便来金陵遴选人才时,江宴便知道这位好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朝堂的水,深得很。
江宴不愿意理会朝堂之事,对于诗词一道也是一知半解,干脆话锋一转,笑着打趣:“一壶不够,不如徐兄再到‘暗香去’,再打几壶宁家的好酒来?”
“哈哈,江老弟,你不愧是属猴的,顺竿子便爬。”徐几道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也觉得嘴里索然无味。
好诗,果然还是得配好酒才行。
可是就这么空着手去宁小友那里讨酒喝,他这老脸往哪里搁?
“江老弟,上次你在湖心小岛上见过宁小友的三哥,感觉怎样?”徐几道亲自给江宴倒了杯御贡酒。
平日里,江宴视此酒为珍宝,需要一滴一滴地品。
可是他喝过了宁家的竹酒之后,感觉口味刁钻了不少,御贡酒好似清汤寡水般没滋没味。
江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皱起眉头,“徐兄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我听飘零说,宁无碍与你对战也不弱下风?”
“不是。”
啊?
徐几道刚想顺着话茬往下说,听到江宴反驳的话,瞅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飘零。
飘零一脸茫然无措,仔细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景:没错啊!江大人当时与宁三公子打得难舍难分,打到半夜也未分胜负!
徐几道见飘零摇头否认江宴的话,心道:莫非江老弟瞧不上宁无碍,才有此一言?
“徐兄高估我了,我虽自小习武,但江家是书香门第,怎敌得过将门之后,光是宁家的那套祖传刀法,便是我望尘莫及的所在,当日是宁三公子放水,我才不至于百招之内便惨败。”
原来如此。
徐几道松了口气,仔细琢磨了其中的深意后,吓了一跳:竟是如此?!
“都说宁老将军弃武从文,可看宁家子弟如此卓越,一定是没有忘本,看来这宁家子弟不说是文武双全,也应该全都能文能武。”
江宴闻言,不知想到什么,摇头失笑。
又见好友否认他的话,徐几道连忙夺过他的杯子:“抿了好几口没见少,你可别喝了,说正事,府衙里是否有合适的官职,可以举荐宁无碍。”
“没有。”江宴不假思索的拒绝。
徐几道噎了个半死,横眉冷眼地瞪着这个不知变通的江大人。
转念一想,若非江宴不知变通,为人死板,当今也不会放心此人担任这金陵重地的知府,与苏瑞上下一心,守好江南道这粮仓重税宝地。
“罢了,宁无碍只是一介秀才,待到秋试考上举人,我亲自替他周旋一二。”对于徐几道暴露出自己并非表面上那般,是一只闲云野鹤。
江宴没有像平时一样假装耳背没听到,而是猛地灌了一口酒:“等到秋试便晚了三秋,宁先生得罪了叶家,那叶通判可是一个小人,在此之前便找机会革了宁卫国的职,宁先生接下来怕是麻烦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你盯着,叶家再大,它周安再大,还能大得过王法?”徐几道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免担忧。
商场上的明争暗斗,其中的水可不比朝堂里的浅。
更甚者,朝堂斗争大家还讲究一定的规矩,毕竟都是登上高雅大堂之人,可这商场之争用的大多是下作手段,再加上官商勾结。
宁府势微,讨不到什么便宜。
徐几道只得又给江宴倒了杯酒:“江老弟,宁家若是倒了,这竹桶酒可就像那宁家刀法一样失传咯。”
“我日前向苏兄举荐了宁卫国。”江宴把杯子推了回去,朝着头顶的明月看去:“趁着还未喝醉,我再向苏兄写封信,催一催他的任命状。”
妙啊!
宁卫国本就是府衙小吏,虽非正式官员,但有当官的经历,举荐起来职位或可更高。
只是,比起叶通判来还是差强人意。
“江兄,你安排的是何职位?能否相告?”徐几道推了推杯子。
江宴嘴角一抽,想起宁卫国父承子脉的放水一事,没好气道:“干苦力的。”
徐几道无语住了。
见江宴打定主意不提前泄密,他知道这是官府规定,也没再追问。
“我去写信,徐兄,这竹桶酒?”江宴敲着杯沿。
徐几道知道江宴言出必行,宁卫国重获官职一事是铁板钉钉,没见着兔子也得撒鹰:“明日我再去向宁小友讨要一些。”
“为何不今日去?”
“只有你有好友可以写信吗?老夫也要写信,让京城的老友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