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许三水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紧张地看向叶通判:所谓的劫匪全是捏造出来的,可禁不住严查!
宁无恙原本对劫匪之事将信将疑,此时看到许三水的反应,有八成的把握,所谓的劫匪是虚构的。
他在章家庄呆了这么多天,根本没从当地人口中听说劫匪的事,反倒是城内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衙役说过,劫匪早已跑远,宁无恙,作诗赋词本官是不及你,可这查案一事,不是你一个外行人随意插手的!”叶通判摆出官威,试图将此事压下去。
柳晴芳谋划的这一局,无论是他还是安侯,都以为是必胜之局。
至于劫匪只是一个判定宁家人罪名的理由罢了,他根本没想到为此事善后。
虽然此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亲自插手,但看到许三水战战兢兢的模样,难保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牵连到他身上来。
宁无恙看到叶通判出声制止他,心里更是十拿九稳了,他比划着还在包扎伤口的宁卫国:“叶通判,你好像只负责断案,查案的事,应该由我二伯负责。”
“金陵府的地界上出了劫匪,此事确实由宁照磨先抓人,再由叶通判定罪。”江宴特意提点黄巡抚:“此案金陵府管辖内的事,暂时不需要巡抚大人出面。”
黄巡抚巴不得不掺和这件事。
之前他替叶通判说话,完全是有利可图。
如今叶家棋差一招,不仅没能拿下宁卫国,还让宁卫国当上金陵府照磨官,又有江宴护着,还是苏瑞亲自批的官。
若非周安在场,他不能离开的话,早就带着余领兵他们走得远远的。
免得没有吃到羊肉还惹一身骚。
周安见宁无恙竟效仿他,学会了利用官职压人,心里气得半死,脸色铁青道:“宁照磨特意微服查访,想必今日一定能够有所收获,也能够在我们面前验证一番,江知府所说的,你能够胜任金陵府照磨一位。”
这是激将法。
更是话术陷阱。
宁无恙认真地审视着周安,总感觉这就是一条埋伏在暗处的菜花蛇,总是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想咬别人一口。
但菜花蛇它就是菜花蛇,不论块头长得再大,花纹再显眼,它的獠牙也不具有太大的威胁性。
宁无恙觉得二伯若是害怕这样一个人,想当掌握百人衙役的照磨官,确实有些困难。
“请安侯放心,本官一定会彻查此案,到底是哪个劫匪污蔑我是他们的同伙,绝对会将他们揪出来,把他们绳之以法!”宁卫国接下了这个挑战。
他遇事确实是急性子。
可他能够耐着性子做了那么多年的书吏,专门查缺补漏,做事必然细心。
冷静下来仔细一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他便怀疑,从一开始便没有所谓的劫匪,一切都是许三水故意误导巡抚官兵,捏造出来的劫匪。
只是,从何查起……嘶!
宁卫国按住生疼的右肩处,脑子一时间有些混乱。
江宴见状,对着宁无恙问道:“宁先生可有什么劫匪的眉目,可让本官与宁照磨在此时结案?”
对啊!
无恙可从不会无的放矢!
宁卫国顺着江宴的话说道:“无恙,你有疑问尽管提,每个百姓都有配合官府办差的义务。”
宁无恙这次不等叶通判他们再阻拦,手指着草丛方向:“查脚印!”
“刚才许衙役说过,他们是追着劫匪从岔路口那片密林里赶过来的,并且劫匪还被他们追跑了,是不是?”
众人看向许三水。
许三水猛然明白了宁无恙要查的是什么脚印,惊慌失措起来,下意识地反驳:“不、不是……”
“怎么不是?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十来个身穿黑衣蒙面的人在宁照磨的马车周围,再加上叶通判说附近有劫匪出没,我们才会认定那群黑衣蒙面人是劫匪。”余领兵仗义执言。
哪怕黄巡抚一直黑着脸使眼色,他完全假装没看见。
“之后那群蒙面的劫匪跑了,我们本来是想让宁照磨他们束手就擒,判断一下他们是不是来不及跑的同伙,结果许衙役他们跑出来,说劫匪跑了,声称这里还有同伙,说宁照磨他们是劫匪,我们才打起来的。”
这段经历,许三水刚才说了好几遍。
但此时再从余领兵的口中说出来,当事人宁卫国更加确信,自己是被许三水设计了。
他看向岔路口的密林处。
前几日下的那场连绵细雨,把附近的地面全部淋了个透,马车走的山路还有不少地方蒙着一层泥,更别提无人走动的密林之中。
“许三水,若真像你所说,劫匪从马车这里逃跑,并且躲过你们的追捕往深山里跑去,那么,劫匪的脚印在和你们的脚印连接在一处后,便会留下通往深山的脚印。”
宁卫国的话让许三水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不只是许三水,曾蹲守在密林里的叶昌隆,也是面色剧变。
没有劫匪哪来的逃向深山里的脚印?
不能再让宁卫国查下去!
“伯父,许三水他们可是你的手下!”叶昌隆不想自己也被牵连进去,连忙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