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干什么?叫她滚!”叶昌隆脱口而出,刚想起身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被护卫禁锢住,动弹不得,震惊不已。
大伯这是什么意思?!
叶通判没想过做无谓的解释,把碗沿磕到了叶昌隆的嘴唇上:“我让她来的,先喝药,有事喝完药再说,请柳小姐进来。”
“大伯,我绝对不会再见那个毒妇的,让她滚,滚得远远地!”
叶昌隆张开嘴巴的同时,叶通判趁机将碗沿怼进他的嘴里。
咕嘟咕嘟。
叶昌隆无意识地灌了两口,呛得他直咳嗽。
那股像血臭味一般的腥味更让他五脏六腑快要吐出来似的,胃里排山倒海的翻滚着。
终于没有忍住,叶昌隆张开嘴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只不过。
他吐的并非喝下去的药汁,而是一块块黑色的血肉。
“大……伯……你给我……喝的什么?”
叶昌隆虽然看不见,但五脏六腑的绞痛还有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在他眼瞎后变得格外敏感,让他一下子便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话刚说完,他感觉像是有人在拿刀子割着他身体的血肉一样,让他疼得浑身青筋暴起,嘴里不停的往外涌着血块,呛得他不停的咳嗽,咳出了更多的血块与血沫。
“放……开……”
叶昌隆挣扎着想要脱离护卫的控制,对外呼救。
可惜护卫的力气比他大了许多,再加上他中了毒,根本手无缚鸡之力,渐渐地,他除了不断的咳嗽以外,连喉咙头的血块也减少了许多。
直到。
叶昌隆双腿蜷缩成一团,上半身板直地坐在床头上,不再动弹时,腥臭味遍布了整个房间。
“昌隆啊……”
叶通判亲手将人送上路,又亲自看着人断气,心中悲痛难当,落下两行泪来,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的去吧,大伯绝对不会让你白死的,你是为了整个叶家而死,大伯会找族内最好的后生过继到你的名下,让你享受百年香火的!”
当柳晴芳踏入叶昌隆卧房时,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她转身就想出去透透气,却不料,刚才护送她前来的四个彪壮大汉,野蛮地将她往前推了一把过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正值傍晚,外面天光昏暗。
柳晴芳眼前恍惚了一下,但当她的视线落在曾与叶昌隆欢好的床榻上时,便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叶昌隆死了。
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衫胸前挂满了黑色与红色交杂的血块,他的身体被护卫粗暴的钳制着,有血沫糊住了他张大的嘴巴,还有黑血从他的耳朵、眼睛里不断地涌出来。
恐怖极了。
也恶心极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柳晴芳喃喃自语。
她以为叶府请她前来,是她的计划成功了,特意来请她参加庆功宴,商量后续该怎么对付宁家的。
可眼前的这一幕,颠覆了她的想象。
她的视线定格在叶通判手里的药碗上,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若她没理解错的话,叶昌隆是被叶通判灌了毒物。
为何?
“柳小姐,你来晚了。”
叶通判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看向呆立在当场的柳晴芳,朝她勾了勾手。
“昌隆刚走,你此时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他能够听见。”
“……”
柳晴芳确实有许多话想说,但她与叶昌隆这个死人,没有一个字想要交流,她张了张嘴,但由于眼前的景象过于震惊,脖子像是被谁用力掐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叶通判对于她的这个表现,也并未责怪,而是叹息一声,朝着护卫使了个眼色后,语气平静的解释道:“柳小姐,你提出来的计划失败了。”
“不可能!”柳晴芳不假思索地反驳。
她的这个计划,无论是宁无恙本人上勾还是宁家其他人上当,都会有所收获。
怎么可能会失败!
“千算万算,我们没能算到,江宴早在这之前便为送货的宁卫国,谋取了一个八品照磨官的官位,不仅计划失败,昌隆因为心系此事,亲自负责实施计划,险些被抓起来,还好他运气不错,成功脱身,但没想到那宁无恙居然拿刀伤人,弄瞎了昌隆的双眼。”
什么?!
柳晴芳突然感觉双眼一痛,不由庆幸自己不喜欢那种打打杀杀,只喜欢呆在暗中布局,否则她若在场,说不定眼睛也会被宁无恙弄瞎。
“宁无恙实在太张狂了!”她又惊又怒,目光闪躲着看向床上已死的叶昌隆:“柳伯父,如今我们可以利用昌隆之死,让宁无恙付出代价。”
“有何良策,你且说来听听。”
在叶通判说话时,护卫松开了叶昌隆的双臂。
将人放平到床榻上,朝着柳晴芳走去。
柳晴芳本来只是顺口一说,可感受到护卫那满含杀机的眼神,大脑飞快转动,脑中灵光一现:“伯父,宁无恙伤人的罪名不严重,但是可以把它塑造成杀人,或是因此丢了叶公子的性命。”
眼见护卫近在咫尺,她求生欲爆满,急忙说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