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喊着江洋的名字,进来后,目光却落在了宁无恙的身上。
看到宁无恙泰然自若的表现,心道:等宁先生知道叶府发生的事后,一定坐不住了。
江洋见他盯着宁无恙看个不停,却不说发生了何事,急得上火:“叶府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那叶府是不依不饶,想来府衙闹事?”
“不是……是叶府的少东家,被宁先生弄瞎双眼的那个人,他、他死了!”
叶昌隆死了?!
江洋大吃一惊,也朝着宁无恙看去。
正在扎草人的云飞也是同样的反应。
可当他看到公子依旧淡定的翻着书页,手指连一丝颤意都没有,扭过头接着扎他的草人。
公子不着急,一定不是什么大事。
像二老爷遇险的时候,公子可是磨破了大腿,都急着赶过去呢。
宁无恙如此反应,也让江洋和报信的衙役平静了许多。
衙役咽了一口吐沫,又喘了几口粗气,才将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说了出来:“不光叶府的少东家死了,少夫人也死了,说是因丈夫蒙冤而亡,她跟着一并殉情,临死前还写了一封陈情书,让通判大人替夫妻二人申冤。”
“柳晴芳殉情了?”宁无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之色。
对于叶昌隆的死,他早有预料。
毕竟,当时他故意说出那么一番话的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叶家人究竟有多心狠手辣,是否为了置他于死地,而无所不用其极。
事实证明,人心根本经不起任何的试探。
只不过柳晴芳的死,超出了他的预料。
江洋见到宁无恙只问柳晴芳不问叶昌隆,心里急得不行:柳晴芳殉情与你有何关系,最主要的是叶昌隆他死了啊!
伤人罪有可能变成杀人罪!
“宁公子,叶家这是想让你的伤人罪变成杀人罪,故意害死了叶昌隆!”江洋说完脸色都白了。
叶家的心未免也太黑了!
叶昌隆只是瞎了双眼又不是要了命,却为了陷害宁先生,故意把人害死,然后推到宁先生身上来。
叶家人狠起来连自己的血亲都杀掉,可见他们想要害死宁先生的决心!
宁无恙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他摇摇头,更正江洋的说道:“我是当众伤的叶昌隆,伤不至死,他们没办法利用这一点直接判定我的死罪。”
“对啊!到时候我也能给宁先生作证,那叶昌隆被抬回叶府自己死了,可赖不到宁先生头上来。”江洋松了口气。
他还真的担心大人离开的这段时日里,叶家再生事端。
见宁先生对叶昌隆的死分析得如此透彻,不免同情叶昌隆白死了。
“叶昌隆的死赖不到我头上来,可柳晴芳为了叶昌隆殉情,还留下陈情信,恐怕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啊?!”
江洋蒙了。
柳晴芳的殉情还真与宁先生有莫大的关系吗?
为啥啊?
他想问个清楚明白,可看到宁无恙低头接着翻书,除了比方才翻书的速度快了一些以外,没有任何变化,心里跟猫挠似的,想问又怕打扰宁无恙的思绪。
干脆对着衙役耳语几句,派人先去给大人送信,让大人再加快速度返回。
宁无恙目光落在书页上,但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只是机械式的翻动着手中的书。
他知道叶家为了动摇他在文坛的地位,不让学子们上书陈情解救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可他真的没想到,叶家会利用柳晴芳这步棋。
死一个叶昌隆不够,还要搭上一个柳晴芳。
虽说柳晴芳因为是金陵才女,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但因为退亲一事,柳才女的名声已经不好了。
换作是他,既然走了以命换命这一步,想引起更大的轰动,定会趁着没人的时候,把叶昌隆的尸体挂到宁府或香水铺子门前去,远比柳晴芳陪葬,写一封陈情书来得更引人注目,也更惹人同情。
到时候柳晴芳作为未亡人再哭诉一番,写几首骂他的诗词扩大影响力,哪怕最终失败也是他终身的污点。
叶家人比他想象中的要愚蠢许多,很难想象,今日柳家庄的阴谋加阳谋一套组合拳,竟是叶家安排出来的。
那般环环相扣,此时想来,竟与原身之死当时的情景有些相像。
不以劫匪定罪便以袭击官差为由拿人。
秘方毒不死原身,那便以抵押为由强占医馆。
宁无恙想到这两件事的引子,都是柳晴芳,翻书的手停在半空,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看来她也不算无辜。”
“宁先生你在说谁?”江洋不解的追问。
宁无恙刚要回答,地牢入口处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
一群人涌了进来。
“无恙,你在这里呆着习惯吗?不习惯我让你二伯再给你换个条件更好的牢房。”宁章氏向来举止有度,性格低调。
当初二伯当府衙吏书时,还曾因拒绝章府走后门与娘家闹过一年半载的别扭。
此时只是为了让宁无恙舒坦一些,便要公权私用,让宁无恙感到窝心的同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