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恙就像是一面镜子。
面对以前不给自己好脸色的人,虚情假意的寒暄,他自然也不会虚伪的应付。
因为那样只会浪费他的时间和感情。
“如果赵老板只是来问我有没有恙的,我宁无恙,平安无恙,反倒是你认为能够吞并我的叶家,快要全家覆没了。”
宁无恙伸手扶住门框。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我关门睡觉了。”
半夜敲门。
可见赵老板确实有急事。
但这是别人的急事,又不是他宁无恙的急事。
不想说那就等明早再说。
赵老板原本准备好一番套近乎的话,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想为自己当初的决定道歉,看到宁无恙没给好脸色,他也懒得再说。
干脆单刀直入,试探对方的深浅。
“宁老板,你近期不准备制作香水了吗?”
“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你直接问我,为何不找你买鲜花材料,我难道还会避而不答?”
宁无恙把门往里面扒拉了一下,表露出不耐烦之色。
赵老板见他如此浑不吝,哪有学子们嘴里说的那般诗仙圣人的模样,也不再绕弯子。
“宁老板,你没必要为了和我争一口气,放着大笔的银子不赚,我供应的鲜花每斤不过多涨了几十文钱,对比你一瓶香水的成本来算,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赵老板点头哈腰,满脸难色的大吐苦水。
“其实不是我们想涨价,而是今年各地闹旱灾,鲜花价格都在暴涨,这一点相信你应该打听清楚了。”
并没有。
宁无恙心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使用外地的花卉制香水。
不过呢。
他也没有打断赵老板的话,而是等着赵老板露出狐狸尾巴。
“除此以外,有些特别难养活的反季节花卉,光是利用温差来催花,它开不了多少,所以我家的花房,多多少少需要使用冰块,而冰块价格随着天气涨价,我们也只能跟着涨价。”
赵老板一通唉声叹气,偷偷观察着宁无恙的反应。
却见宁无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葵花籽,有一下没一下的嗑着。
好像他说的话,还没手里那把瓜子更重要。
赵老板有种被轻视的错觉,感觉自己刚才的暗示,完全就是一个美女搔首弄姿给瞎子瞧。
“宁老板,我和整个金陵花卉的同行,愿意以如今的市场价格,把鲜花卖给你,你说句痛快话,要不要?”
“不要。”
宁无恙终于开口。
短短的二字,让赵老板知道他刚才不是产生了错觉。
这小子是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呵呵,莫非宁老板是想自己种植反季节花卉?”
赵老板只能使出杀手锏,逼着宁无恙二选一。
他故作高深一笑:“宁老板,你大概没有打听金陵的行情,不知道在金陵卖冰块的最大商户,是我亲姨家的表哥。”
“难怪赵老板敢主动登门,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宁无恙真没打听这件事。
刚才赵老板把卖花和卖冰捆绑到一起时,他便意识到,这对于赵老板来讲,可能是最大的优势。
但对他而言……无所谓。
赵老板见自己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宁无恙居然还一副淡定的模样嗑着瓜子,感觉像是一记硬拳砸在了棉花时,根本没有落力点,心中郁闷不已。
这小子为何能如此沉得住气?
比那些半截入土无欲无求的老不死也不逞多让。
“宁老板,你是买冰还是买花,这生意我和我表哥做了,价格好商量,你若是有心思的话,我现在就去把表哥叫来。”
赵老板终于亮明了底牌,说话语气都强硬了许多。
“除非你宁无恙不打算制作香水,否则这买花和买冰,你总得选一样!”
真自信啊。
宁无恙最喜欢这种自信的人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回应一下赵老板,实在是不尊重这番自信。
于是,他便反问道:“不如我与赵老板打个赌,若我不用买冰也不用买你的花,也能制出香水来,你会怎么做?”
“你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把脑袋拧下来让你当凳子坐!”
赵老板语气很是嚣张。
宁无恙却是笑着摇头道:“杀人犯法的事我可不干,再说,你的头放在你的脖子上,它能让你赚大钱,摘下来坐到我屁股底下,只是一个头骨,太浪费了。”
面对宁无恙的夸赞,赵老板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反应过来,又马上意识到,宁无恙这是摆明认为他会输,顿时来了火气。
“好啊你小子,故意挖坑是不?你不用我的冰不用我的花,高价去买别人的不也是一样?”
“好,那我们换个说法,若我用的冰或我用的花,比你们卖的价格低一半还要低呢?”
宁无恙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等着对方上套。
“宁老板你喝多了?”赵老板阴阳怪气的嘲讽道:“要真有这样的傻缺,以这样的低价卖给你花卉与冰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