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晋王府的人,该查验的也要查验,烦请你稍候。”
守城士兵可不惯着甲初。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在来安县守城的小兵,也不是平民百姓,根本不需要对远在京城势力的晋王府,特别是侍候人的护卫假以辞色。
晋王府的腰牌,比许多路引还要好用。
守城士兵核对清楚后,连忙招呼同伴把阻拦在通行道上的障碍物挪开。
谁知两个守城士兵刚站到中间,准备挪动障碍物时。
“驾!”
甲初忽然大喊一声,用力一夹马腹。
千里马腾空而起,从两个守城士兵脑袋上方跨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城楼洞子里。
两个守城士兵摸了摸被马蹄带起的疾风吹乱的头发,劫后余生般庆幸自己命大,没有被那匹马一脚踹死。
他们愤愤不平地盯着仗势欺人的甲初,驾马离去,心里暗骂:不过是晋王府的一条走狗,居然敢如此嚣张。
“驾!”
“驾!”
甲初对于自己出手教训了一下两个守城士兵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准确来说,除了王爷交代的任务,过路遇到的人或物,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包括两丈开外,正在追击乞丐的衙役们。
自然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跨下的千里马如猛虎下山般的威武架势,不仅没有吓跑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那个乞丐似乎还有撞上来碰瓷的打算。
“真是痴心妄想,他若敢撞上来,我便敢撞死他。”
横竖乞丐都是没有户籍的流民,根本没有家属举亲告官,撞死也不会惹上麻烦。
但出门在外,甲初时刻谨记任务在身,能不惹麻烦,也没想过惹麻烦,但若麻烦来惹他,他也决计不会忍让。
“驾!”
哑巴护卫眼睁睁看着那匹熟悉的千里马,离自己越来越近。
身后的衙役也越来越近,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后,干脆将心一横,一脑门子撞了上去。
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甲初的注意力。
待到那时他证明同样是晋王府中人的身份后……
砰!
没等哑巴护卫想象后面的发展如何,在他瞄准甲初跨下千里马落脚之地时,身为晋王府暗卫首领的甲初,已然猜到了对方想要主动撞上来的路线。
面对这样自寻死路的做法,甲初不仅没有避让,反而用力地一夹马腹,迫使千里马高抬前蹄,双蹄踹中哑巴护卫,将人踹出两丈开外,砸歪了包子铺的笼屉,这才停了下来。
倒在一堆白花花的肉包子之中,身体抽搐过后吐出一大口黑色血块。
“晋王府办事也敢阻拦,还是被衙役追捕的逃犯,你自己选择撞上来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甲初冷冰冰的说完,根本不管哑巴护卫的死活,驾马接着往前冲。
途经推着独轮车的地方,甲初扫了一眼蒙着麻布的焦尸,眉头不自觉地紧皱起来,并未放慢速度。
“驾!”
“快让开快让开!这可是晋王府的人,小心踹死你不偿命。”
正在往焦尸上打砸的围观百姓们,看到如此霸道的甲初,纷纷丢下手里的石子砖头,抱头跑路。
甲初一往无前,马蹄踩起的石子迸溅到焦尸的麻布上,耷拉下一条并未完全燃烧透的手臂,也没能让他多看一眼。
“呜呜……”
哑巴护卫嘴里大口往外涌着血块,伸出手臂朝着甲初离开的方向,五指成爪似要抓住什么。
但最终。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失去了对生的希望。
其实他早就应该料到,晋王府的人对待一个乞丐,就像对待一条死狗一样,根本不屑一顾。
但他只有用性命去赌一把。
他赌输了。
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哑巴,你没事吧?三位官差老爷,这个哑巴他不是坏人,只是一个在城外乞讨的流民。”
意识消失之前,哑巴护卫还听到李娘子在替他辩解。
但当他看到章衙役在走近时,面露骇然之色,便明白,他又连累了一个好心想帮他的人。
如果那晚,他没有杀害那个前来给他救火的村民,而是选择相信村民,让村民趁着官差未搜查时,给王爷写封陈情信。
此时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如果当初周安没有割掉他的舌头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拦下晋王府派来人了?
临死前,哑巴护卫最后一个心愿也不再是,周安死亡的事实被世人知晓。
他只希望帮助过他的李娘子一家,能够平安无事。
哑巴护卫闭上双眼,永远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章衙役将他身上的肉包子拿开,探了探鼻息后,对着满脸紧张的两个同伴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活口,也死了。”
……
章家庄。
客房。
华易睡到日上三竿,轻轻揉着因昨夜宿醉,而突突直跳的额角坐了起来。
他望着透过窗纸洒进来的金光出了好半天的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