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真道人还没走出门去。
一行人已然气势汹汹的在世良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苏瑞未语先笑,朝着知真道人行了一个抱拳礼。
“知真道长,好久不见,今日冒昧前来叨扰,还望海涵。”
“哈哈,苏刺史抬举贫道了,快,里面请。”
方才还一副心虚模样的知真道人,看到苏瑞客气的表现,便知道这不是来问罪的,倒像是有事相求。
没想到,不等他询问,苏瑞赶着晚饭的时辰前来,是否是来蹭饭吃的。
苏瑞便径直的越过他,朝着华易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华大师,当年京城一别,我们已有五年未见了吧?”
苏瑞热情的寒暄着。
华易望着又清瘦了许多,笑起来脸上褶子比饺子皮细纹还多的苏瑞,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我记得苏大人以前不爱笑,看来这江南水乡果然能让人温柔许多。”
宁无恙好险没被华易的这番阴阳给整笑场了。
这是在说苏瑞假意待人。
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年纪也不小了,别你来我往的打太极,不服直接怼不好吗?
宁无恙看热闹不嫌事大,假装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跟在苏瑞身后进来,头一次见面的那个蒙着半张脸的青年。
尽管只是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但是对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
四目交汇时,宁无恙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犹如实质般的杀意,正不停的向自己散发着。
没猜错,这便是晋王府的人了。
心里有问题但身体很稳重的宁无恙,没做与甲初有二次视线相交的蠢事,以免暴露自己关注晋王府中人的事实。
这边,苏瑞已与华易道明了来意。
华易也终于明白苏瑞赔笑脸的原因。
“苏大人,你应当知道,我虽擅长占卜,但不是什么事都能靠占卜来解决,而且它也不一定灵验。”
华易看向自打进门,便一直释放杀气的甲初,他身体不着痕迹的挡住了甲初一直盯着宁无恙的视线,沉声开口。
“小伙子,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占卜不出结果,也请你当即离去,莫要在此处停留。”
“为何?”
甲初收回目光,落在华易的身上。
他在王府见过华易数次。
知晓这个老头有时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
但王爷下了死命令,他一定要把小侯爷带回王府去,若占卜不出结果,他绝不会罢休。
华易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只看甲初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
“看来你是势在必得了。”
“王爷有令,要我带小侯爷回府,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望华大师见谅。”
甲初并非莽夫。
否则也不会是晋王府暗卫的头领,以甲队为首,又以初为名。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龙纹玉牌。
当华易与苏瑞等人看到上面晋王的名讳时,便知道这个护卫不是简单的护卫。
“晋王爷能把如他亲临的玉牌交给你,看来安侯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华易对金陵的形势不太了解,但光看这块象征晋王身份与权限的贴身玉牌,便知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还请晋王府恩情,从此与晋王府划清界限的机会。
苏瑞则是目光幽幽地盯着那块玉牌,手指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既然有晋王的玉牌为号令,你能代表晋王做主,那么你今日来找我,是抽签还是测字?安侯的八字不必批了,我早已熟记于心。”
华易完全没提他欠晋王府,只剩下两卦的事。
甲初对此知不知情他也没问。
玄学这事,本身讲究的就是一个机缘。
是甲初追上山来有求于他,而非他苛求还清人情,一切,自有天数定论。
“若是抽签,本寺便有各种签筒,可供抽取。”
知真道人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两银子可抽一次。”
“……”
甲初明白了,为何金陵富人那么多。
他们是真的很会做生意,简直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甲初本来是想抽签的,这样更省事,可看到知真道人这副财迷的样子,他顿时觉得抽签不太保险。
“测字吧。”
甲初几乎话音刚落下。
知真道人马上招呼世良去拿笔墨纸砚,请甲初写字。
甲初见状,谨慎的问:“写字也收钱吗?”
那他不如直接说。
谁知这次知真道人摆了摆手:“不收钱,在这清静之地,谈钱可太俗了。”
“……”
甲初一时间竟回想不起,方才是谁说抽签一两银子抽一次了。
知真道人与华易对视了一眼,两位老友会心一笑。
抽签问吉凶,虽签数有定论但好歹能问出一个大概来,再加上举案三尺有神明之处,它更为精准。
并且一两银子可以买全套解签,事后晋王知晓抽签在知真道人也在场的情况下,还需要华易亲自来解,难保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