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几道这么一说,宁无恙很给面子的露出好奇之色,打开有些黏糊糊的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瞳孔猛地一缩。
有意思。
果然有意思。
他假装不经意地朝着四周望去,看到正搬着奇花异草,在门外溜达的阿拉提,心里跟明镜似的,表面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着真的不知情的徐几道问:“徐先生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消息?”
“下榻之处,有人放在了饭碗
难怪黏糊糊的,原来是饭粘子。
宁无恙又仔细地浏览了一番上面的内容,饶有兴致的笑问:“西域诸国对了解大兴文化这方面,可真是自信得让人佩服,居然敢提前下战书,广邀大兴才子,前去较量一番。”
“此事说来惭愧,大兴建国,天下狼烟四起,前朝皇室的典藏因此被西域诸国的密探趁虚而入,掳掠了不少宝贝去,他们深知咱们大兴文化的优势,北狄等国甚至借此学会了齐家治国的思想,如今胆敢借机挑战,定是有所依仗。”
感情无论是哪个世界,哪个朝代,文化思想这东西,都会受到外族的觊觎。
宁无恙想到他所处的那个世界,世界动荡之际,外敌强取豪夺走的那些文化瑰宝,无论是诗词还是歌赋,亦或是作曲汉方,摇身一变成了它们本土产物,反过来向种花稼的人们收取专利费、著作权,大赚特赚的同时,还在灌输国人,它们的文化更为先进、高大上。
对于徐几道的说法,便知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徐先生,我对大兴国以外的事不太了解,但也在南来北往的商户嘴里,听说过西域诸国并不齐心,这次前来挑战的西域各国里,也不知道有哪些国家?”
这个问题,难住了徐几道。
他伸手指了指宁无恙手里的纸条。
“我也只是在吃早饭时,发现了这个纸条,待查遍整个客栈,也没发现可疑的人物,并不知这是谁特意向我通风报信,不过,凭对方的举动来看,定是提前便知道了消息,应当是诸国中的一员,可能是西域诸国里的小国,被迫只能跟着北狄,一起前来挑战,弱者服从强者,这件事放在哪里也不新鲜。”
太阳底下就没新鲜事。
宁无恙明白了这里面的内情,也明白了阿拉提和其背后之人的立场。
叫他们骑墙派,可能有些侮辱他们的立场,应该称他们为墙头草才对,风往哪边吹,他们便往哪边倒的弱者生存法则下,这个消息的真伪,就有得考量了。
“徐先生收到这个消息,特意来寻我,是想让我上京,接受西域诸国的挑战吗?”
“正是。”
徐几道不假思索的一记直击,反倒打了宁无恙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难题摆在他的面前。
去京安城,在他的计划之中,原本便打算考完武举,便去京安城闯荡一番。
来到这大兴国,怎么也要去见见那国都的盛大与繁华。
可他若是为了应战而去的话,那就是代表着大兴国而战,赢了也就罢了,输了的话,必定身败名裂,爬得有多高,摔得便有多惨。
“宁小友可是有所顾虑?”
“有。”宁无恙坦言道:“徐先生你邀请我去京城,是心系大兴,我能够理解,但这件事吧,说不定我没有用武之地。”
不是他想拿捏徐几道一把。
而是周安的死,徐几道并不知情。
但老皇帝知道此事与他脱不了关系,甚至在周静娴藏不住心事,把它坦诚相告之后,还会疑心这是一个想将周安反杀的布局。
身为九五之尊,能够在诸多皇子里脱颖而出,并且还征战天下能文能武的一个老皇帝,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不是那种听到什么话便信了什么话,让感性决定理性的人。
所以。
此事除非老皇帝来请他去京安城相助,否则他自己上赶着去的话,难免让人怀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先生,我宁家在江南势力已经不小了,香水的分铺开遍了各州县,族中子弟虽官居未位,但也形成了互助之势,再加上江大人与苏大人对宁家的器重,若是我得知这个消息贸然进京,让陛下以为我是为了大出风头有所图,怕是对宁家不利。”
“这有何不利的?大出风头又不是你个人出,而是代表着大兴国,陛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徐几道不知其中内情,不甚明了。
但见宁无恙抿紧嘴,不准备再说这个问题,徐几道以为他是担心,去往京城后,遇到周安的刁难。
而有了陛下的旨意的话,那便是奉旨入京了,周安做事也要有所顾及。
“宁小友你放心,我这就给陛下上奏折,让陛下下一道圣旨请你去京城,你也别怕周安与晋王派之流,他们虽与你有矛盾,但到底是周家人,这大兴江山稳固,是替他们周家人稳固的,他们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嗯。
如果周安还活着的话,遇到这件事,晋王派确实不会为难他。
不过不巧的是,周安已死。
而且晋王派还是主和派,西域诸国利用挑战大兴文化这个噱头,论输赢定和谈的条件,指不定其中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