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我来啦!”
正想着,院门外响起沈幼初欢快的叫声。
宁无恙脸上立即浮现出灿然的笑容,刚站起来准备迎上前去,就见沈幼初与季谨,手挽着手走进院子里。
前者像自家人似的,不等他招呼,便径直朝着树荫下的桌椅走去,而季谨则是先点头示意,接着也像是熟客一样,跟着沈幼初走向桌椅。
只是她微红的脸颊,说明了她效仿沈幼初的做法,于她而言,有着怎样的心理冲击。
季谨都快忘记,上次进入宁公子的院子是何时了。
看到眼前这些熟悉的景象,有种恍如隔年的感觉。
等到沈幼初拽着她,坐到宁公子的身边时,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原本打了腹稿甚至写下来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谨儿,你不是说,要找宁公子有事情要说?”
沈幼初用手肘轻轻戳了戳季谨的腰。
宁无恙马上将视线从沈幼初身上,转移到了季谨的身上。
上次他与季谨敞开心菲说了许多话之后,季谨对他的态度有了改变。
可能是时隔太久远,季谨又变成了那种只喜欢盯着他,却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的状态。
这样可不好。
“季小姐有何事要说,是村学的事吗?”
宁无恙一语中的。
倒不是他能掐会算,而是季谨和章家大表姐一样,都在为村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别的不说,女子村学的建成,除了元宝的捐款以外,其他负责招揽人手来支教的事,全是季谨利用她金陵第一才女的名头拉来的赞助。
他深知像季谨这种视诗词如命,不喜利用名声来换取其他资本的才女,能够借助名声,来帮助村学正常运营,实属难得。
所以,哪怕他觉得季谨和他说话脸红,于他来讲,还是不要多接触为好,但还是耐着性子引导着她说话。
“是,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村学一事,那日我去柳家庄西的村学,见到章小姐,她说起与你谈论过要扩建女子村学的事,我便想着,能否形成一个女子互助的团体,除了年幼的女子,其实许多婚嫁后的妇女,也可以通过学习技术,来补贴生活,让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可以啊,这个想法不错。”
宁无恙对于季谨的思维拓展到顾小又顾大,能够打破对寻常妇女只在家庭内部贡献的刻板思维,表示支持。
而季谨听到他的肯定后,便开始畅所欲言。
“教习何种技术,我与章小姐已经统计完了,宁公子有空看一下吗?”
季谨朝后方伸出手去。
立马有婢女拿了一本薄薄的记事本,递到了她的手里。
看到这仅有几页的记事本,宁无恙对于季谨她们所做的事,更加佩服。
若说人多,造成的结果反响大,还可以说是为了名声或是地位而为,但人数这么少,她们是真的本着能帮一个是一个的想法来办这个女子村学的。
不错。
这是走在时代前沿的先驱们。
宁无恙双手接过,翻开后,仔细地浏览了一番。
报名参加女子村学教育的,十岁以下的有十九人,十岁至十五岁的有十二人,成家后的妇女仅有五人。
虽说这里的数目,是柳家庄附近方圆十里登记在册的人数,但也反映出来,女子村学并未普及的事,而之所以不普及,除了人们对于女子做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刻板印象之外,更在于,女子村学成功的范例还没有。
但男子通过一门手艺,增加收入,甚至改变人生的例子,却是显而易见的。
“宁公子,关于教习师傅的事,在元公子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找到了足够多的人手,有元公子的帮助,也让那些报名参学的人,有了做事的方向,可她们由于在家中没有话语权,所以还想请宁公子出面,说服一下他们的家人。”
季谨提出这个请求后,心情有些忐忑。
这相当于让宁公子以自己的名声来作保,说服那些女子的家人,同意她们学习。
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元公子倒是说了可以以利相诱,但以利诱之,不是长久之计,她认为女子村学这件事,若是办得好了,定会改变乡村女子知识闭塞,终其一生被禁锢在家庭琐事之间的现状。
哪怕改变不了,至少能够让她们的地位提升一些,手头更加富裕一些,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可以,只要他们肯听我的,你们把事情安排好了,我愿意当这个保证人。”
宁无恙对此倒是并不排斥。
名声嘛,趁着能用的时候便将它利益最大化。
当初他借用名声,来让村民种花摘花时,可是毫不吝啬的。
村学这件事还是有利于他日后挑选人手用的,更能够让安置在此地的伤兵家庭,男女之间相辅相成,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可没有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大男子主义思想,他只信奉,人尽其事,凡事能者居之。
只有找准自己的定位,人生才能相对自在,把自己圈在别人规划的思想认知里,永远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