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恙看到这群有贼心没贼胆的衙役,仅靠自己三言两语便要放行,心里已经有了底气。
其实他向来不喜欢得理不饶人的。
但既然遇到了这样的衙役,那就只能算他们倒霉。
“你们不想审查也不行,刚才说了,如果你们不把这车香水拉走,那就是渎职,依照《大兴律令》是要革职的,就算你们说这车香水没有问题,我们不跟着你们走,但是!”
“既然平县黄县令,说了要你们严查来往人员与信件,以防细作渗入,你们不把这里所有可以容纳来往信件的物品清查一遍,假如其中真有细作密信,坏了大事,只怕你们这样的渎职情况,不光需要革职,还会以误国罪斩首,流放三族。”
误国罪?
不光要斩首,还要流放三族?
最先提议把一车香水拉回县衙去审查的衙役,脑瓜子嗡嗡的,心里想着以前和大人办案时,有没有遇到过同样的案子。
衙役是靠祖上蒙荫,才得到了这个差事,他对《大兴律令》是一无所知,全靠实战经验积累。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结果来,只能求助同僚们,以免被宁无恙忽悠了。
“你们……”
衙役朝着左右张望。
却见昔日里还有酒有肉一起吃喝、有钱有物一起分的同僚们,整齐划一地退后两步,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作派。
“赵衙役,拉这车香水去审查可是你自己说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是啊老赵,你自己一时打了眼,不要连累到别人。”
“小赵,你该怎么查怎么查,我们这里查完了,先走一步。”
娘的!
赵衙役看到这群同僚就要跑路,怒声大吼:“你们敢走!要不是你们的话,我用得着拉一车香水回县衙吗?”
正因为有这么多同日里共进退的同僚,他才敢扣押这一车香水。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随便找个借口拿几瓶,相信宁无恙也不会与他计较,就当作是打点费了。
这群同僚,平时与他称兄道弟,此时出了事居然要离他而去?!
做梦!
而看出赵衙役要将所有人都拖下水的意图,那些退后两步的人们,再次包抄上来,指着赵衙役的鼻子尖怒骂。
“这事与我们没有关系,姓赵的你找死别带上我们!”
“赵铁牛你敢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们先把你拿下!”
眼看他们要窝里横,把话题岔开。
宁无恙及时出手打断他们,比划着已经得到消息围聚上来,甚至有些学子让小厮把平时用的笔墨纸砚都抱过来的大家伙。
“不管是赵衙役还是诸位衙役,我建议你们愿意搜查,那就好好的一起搜查,这可是黄县令的命令,难道你们到这里来搜查细作,不是因为黄县令的命令,而是单纯的觉得这里的人们,人多钱傻,又身无功名好欺负,这才想着东家拉一车,西家拉一车的去县衙审查?”
这话已经不是再内涵,而是在明示这群衙役,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对于这种行为,过往的商队们是苦平县搜查久矣。
那些年轻经历又少的学子们,则是对这种行为不齿。
他们自然不会抓小放大,只针对赵衙役一人。
听到宁无恙的话,所有人都团结起来,将这十几个衙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并将拿来需要检查的物品,全部放到了地上,等着他们彻查。
赵衙役等人看到这个架式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他们曾经扣押过那么多车辆,从中获取好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被他们搜查的人们,会拧成一股绳来对抗他们。
他们庆幸以前吃拿卡要的时候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又懊恼为何没有早日遇到这种情况。
如果以前碰到过,现在好歹还有能够应付的办法。
此时这些衙役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全部求助似的看着同僚们,希望他们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
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说句话,或是将责任揽下来。
就连开始提议把一车香水扣下来的赵衙役,都在混乱之中,躲进了衙役的队伍中间,不再当出头鸟。
“查啊!”
人群里,不知道谁高喝一声。
其他人也跟着大喊。
“查!”
“查不完我们不走了!”
“我们倒想看看,这平县的衙役有多么奉公如法,多么敬令敬业。”
衙役们面对这群手无寸铁的学子们,哪怕全副武装,却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气。
眼见这些人根本没打算放过自己,衙役们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便纷纷拔出手里的佩刀。
“我们是照例检查,你们胆敢反抗,全部按照细作处决!让开!”
衙役们知道,他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必须尽早离开此地。
哪怕是恐吓、威胁这些学子们。
只要能够遇到几个胆小怕事的人,在包围圈里撕开一个口子逃出去,事后再来找他们麻烦,他们可不认。
“有刀了不起吗?”
“有本事你们就砍,为了正义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