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与我师父非亲非故,那我是师父的徒儿,他的衣钵由我传承下去,你们嘴里说的手札,应该也是我的。”
啪!
又一道鞭声响起,直接把想要张嘴反驳的华家二人给噎了个半死。
而趁着他们缩头缩尾之际,沈幼初已经走到了灵堂前,将鞭子扔到梅香怀里,自旁边的桌子上取了三炷香,脚步沉重地走到棺材前,鞠躬,敬香。
也许是看清来者是谁,华家来人不再造次。
也许是沈幼初鞠躬敬香时,气氛肃穆,华家人没再开口喧闹。
直到沈幼初上完香,转身面对着他们时,刚才对着宁无恙大呼小叫的二人,这才赔着笑脸说道:“原来是沈家大小姐来了,你来得正好,堂叔的手札,一定被宁大人藏起来了,你得让他交出来,我们才好商量,手札到底归属华家,还是归属于你。”
好家伙。
宁无恙听到这话,再次气笑。
他都不知道手札到底是什么东西,先把盗取手札的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
也不知道华家哪来的这般先入为主的想法。
“首先我得声明一点,我没动华师的手札,而且,我除了打算遵照华师的遗愿,完成他未完成的青蒿汁提线的研究以外,华师有任何遗产,我都不会霸占,你们尽可放心。”
“说得比……”
“我放心。”
沈幼初打断了华家二人的反驳,对着菊香伸出手去。
“因为师父的手札不在宁公子这里,在我手上。”
啊?
哦。
宁无恙先是不解,继而恍然大悟。
他想到华师,早早便预测到来到京城后有危险,又收了沈小姐当徒儿,那么定会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自己毕生所学,交付给沈小姐。
那么手札在沈小姐的手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倒是华家人,听闻手札没被宁无恙拿到,而在沈幼初的手上,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别看他们合伙欺负宁无恙可以,那是由于宁家没在京城站稳脚跟。
但想要从沈幼初手里抢回手札的话,那相当于是虎口夺食。
如此一来,他们对视一眼后,脸上笑容更甚,讨好的问道:“沈小姐,堂叔的手札,可是我们华家最珍贵的宝物,我知道你是堂叔唯一亲传弟子,要继承他的衣钵,可堂叔所得,也得留给华家一份,不如这样,你抄录一份放在我们华家如何?”
尽管没有真迹,但他们要卖的也是抄录本。
这种好东西,绝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上。
早知道堂叔除了问世的著作,放在皇宫的藏书阁以外,还留下了一本手札,他们应该在堂叔进京时,便多来问候才对。
华家二人正后悔着,却见沈幼初从菊香手里拿过一本两寸厚、巴掌大的手札本,对着他们高傲的轻哼一声。
“我倒是想抄录一份给你们华家,可惜的是,师父不同意,师父说过,华家子孙中,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做下不少缺德事。”
“师父他老人家担心手札落入华家人手里,被恶意利用,特意把手札留给了我,让我处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给华家留条后路。”
沈幼初一步上前,仰头望着华家敢怒而不敢言的二人,咬牙切齿的低声质问。
“你们也不想让陛下知道,你们前来抢夺手札的目的,是为了将它抄录下来卖给西域人吧?”
“你们这种行为,说严重了可是叛国罪,师父马上要享受皇陵的香火了,我给你们面子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惹毛了我,就让你们在头七的时候,全部下去陪师父,亲自向师父道歉!”
华家人面对张牙舞爪,还抓着他们把柄的沈幼初,一个屁也不敢放。
面面相觑过后,夹着尾巴准备灰溜溜逃走,又被沈幼初一嗓子喊了回来。
“上香!”
别看这些姓华的与师父不是同一条心,但到底还是姓华。
来都来了,不敬一炷香别想走!
京城小霸王发起威来,谁敢不从?
华家两个长辈,乃至那两个青年,都灰头土脸的跑得案台,上了香,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在沈幼初的目送下,钻进马车,快马离去。
沈幼初直到人走了,心里还是不满意,双手抱臂,轻哼一声:“一群坏蛋,还想霸占师父的东西,欺负宁公子,这次便宜你们了,下次再敢来,梅香你就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去给师父守墓尽孝道去。”
“小姐,我记下了。”
梅香对于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可不打算客气。
她只是担心地看了一眼宁公子。
希望宁公子在看到自家小姐的另一面后,能够待小姐如以前。
不要以为小姐是一个蛮横无礼的女子,从而与小姐疏远了。
沈幼初又气呼呼地哼哼了几声,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宁无恙的假咳声,这才恍然记起自己日常在宁公子面前塑造的,可是一个可爱又良善的形象。
想到在不经意现了原形,她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但她不后悔刚才故意恐吓威胁华家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