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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前,康王不时地低咳一声,以示身体抱恙。
特意来到前排的官员见状,有眼力的,问了一声好便退下,没眼力的,则先是关心的嘘寒问暖,然后话锋一转,提起了陛下增兵的进展情况。
“康王,你如今可是陛下最信任的,又与娴郡主一起代管数千京卫军,陛下增兵这件事,一定与你商议过,如果有合适的……”
“没有商议过,咳咳!”
康王不得不打断对方的套话。
别说此事父皇真的没有同他商议过,就算有,他也绝不可能轻易的许诺别人,往新增军队里塞人的事。
新增的军队,乃是父皇掏私库的银子养起来的兵马,自然是从头到尾都得选用父皇最信任的人,容不得任何人指手画脚。
别说他答应了,就算是假意推辞,都可能被人以讹传讹。
所以。
他今日干脆装起了病,躲避那些明里暗里想给自己设套的阴险小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说不错。
前来套话的朝臣,热脸贴了冷屁股,还想开口再问,季尚书清咳一声:“军队的事乃武官之职,与尔等文官并无干系,你们若真想举荐谁,大可以亲自向陛下举荐。”
“季大人言之有理。”
吏部代尚书谢长安也出声附和,同时厉目斜了一眼那个不怀好意的朝臣。
果然是晋王派的。
用一个从五品翰林,拖康王下水,破坏父子和睦,这种卑劣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可见晋王派最近是被逼得太急,又走投无路,如今做事连脸面都不顾及了。
被挤兑的朝臣,见陛下信任的两位尚书大人,合力针对他,心虚地看了一眼那些同僚们。
见他们纷纷逃避自己的视线,根本没有替自己开口说话的意思,朝臣肩膀微塌,对着康王悻然一笑,拂袖朝着队伍尾端而去。
朱雀门外,难得平静下来。
然而,这份平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工部秦尚书与周静娴的到来,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娴郡主和秦尚书来了!”
队尾不知谁喊了一声。
连同康王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张望。
只见秦尚书与周静娴都是骑马而来,行至百米开外,翻身下马。
当即便有侍卫迎上前去,特意为他们牵马。
秦尚书已经连续三日没有睡过整觉,但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疲惫之色,他的怀里抱着厚厚的一沓账簿。
众人一看,便知道这上面记录的应当是这两日工部的收益账目。
一瞬间,不少人都眼红起来。
特别是户部尚书,更是双手握紧,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去查账的冲动。
而周静娴则是空着手来的。
这让晋王派的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昨夜苏培元出宫的事,可没瞒过晋王府安插在宫里的眼线,第一时间,消息就传到了晋王府。
当得知陛下是派苏培元去请教宁无恙的生财之道时,还许诺只要有用,即赏赐宁家一个琉璃矿。
这种赏赐对于晋王派的人来讲,都要麻木了。
他们更加担心,宁无恙真的还能够有奇思妙想,再帮陛下的私库添上一笔收益。
等到陛下手头富裕到,想做何事便做何事时,绝对没有主和的想法,晋王这个向来主和的皇子,也就失去了作用。
如今看到周静娴空着手来,而且神情自然,不像是心里装着许多话要同陛下讲的样子,他们便能断定。
宁无恙江郎才尽。
终于要被陛下榨干了。
想来也是。
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每天想出一个生财的大道来。
若宁无恙真是如此人物,那他不应该称为金陵诗仙,应当改个京城财神的称号。
“娴郡主早。”
“秦尚书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恭喜啊。”
两人一路从队尾往前走,招呼声,道喜声不绝于耳。
秦尚书自从以户部左侍郎的身份,被调到工部当尚书以后,不少人认为他是明升暗降。
工部尚书虽然官职高,但管的都是一群低品级甚至没品级的皇家或民间匠师,就算是宫中偶遇大建之年,能够拥有左右匠师升迁之事,那到底还是入了下流。
不像户部。
但凡用钱的朝臣去批复,都得笑脸以对,不论是人情往来还是得到功劳的升迁机会,都比当工部尚书要强。
为此。
户部尚书可没在秦尚书这个原本是他手下一员,变成与其平级后,闲着没事便嘲讽秦尚书几句。
谁知道。
秦尚书这个工部尚书还没当几个月。
平安酒便大卖。
虽说平安酒大多依靠酒业赋税,钱财流进了户部,但功劳却是秦尚书领的。
而后来的马镫,再到如今的琉璃窗、暖气片,甚至于和兵部配合打造的马蹄铁,让秦尚书不仅功劳揽了一堆,手里有钱都不必向户部尚书张嘴了不说,甚至比户部尚书可以挪用的钱财还要多。
除此以外,兵部和吏部也增加了与工部的往来,如今的工部,可是不少世家削尖脑袋想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