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晚自知占了人家的房间,心虚愧疚,低着头,手指在身前不安地绞着。
商渡站在她跟前,护着她的姿态显而易见。
见那堂妹这么不依不饶,他拉着周雨晚的手腕,选择退一步。
一边是生长在鹏市,只会说普通话的周雨晚,一边是打小惯说粤语的商家人,他把粤语和普通话混讲
“系甘这样,我房间加多一张床,晚晚同我睡。”
毕竟只是俩小孩,也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大人们犹豫一阵,最后还是同意了。
当即就安排人加一张床到他房间里。
也把周雨晚的行李,统统给搬到他房里去。
以防万一,余曼拉着商渡,单独对他教育了一番,得到他绝不乱来的保证,这才肯放心。
商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
逢年过节,所有人齐聚一堂,更是热闹非凡,融融泄泄。
周雨晚一直知道商渡家里氛围好。
等她真正见识过他们偌大家族聚一起吃团圆饭
,和他们一起乘坐游艇外出海钓,一起赏看维港盛大灿烂的烟花秀
越是把他们的幸福快乐纳入眼底,心里的落差越是明显。
“别光顾着吃肉,要多吃青菜,知不知道”
餐桌上,一个阿姨在训着她家小孩,用公筷给小女孩碗里添了两根菜心,说
“你看哥哥不挑食,长得那么高。”
这里的“哥哥”指的是商渡。
余曼碰了下商渡的胳膊,给他夹一块白斩鸡,“听到没拿你做榜样呢,你还不乖乖吃饭”
“”
商渡那时在换牙期,其实不太乐意吃一些比较难嚼的东西。
面无表情地吃着鸡,余光瞥见周雨晚吃饭温温吞吞的,好奇问“你怎么啦”
她摇头,两束高马尾摇晃,卷翘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看着有点蔫巴。
商渡给她夹菜,她安安静静地吃,真是一点都不挑食。
吃饱了,因为商渡是嫡长子,又天生孩子王。
那些小孩都喜欢拉着他这个大哥哥去玩。
他跟人到楼上玩s5。
周雨晚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楼地毯上,正拼着散在沙发上的拼图。
有个小女孩从楼上下来,想拿些吃的到楼上去。
撞见她,走过去,问出这么多天的疑问
“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忙。”周雨晚说。
小女孩不解“可现在是过年诶,所有人都要在一起的,爸爸妈妈也要跟你在一起。”
周雨晚摇头。
小女孩已经忘了自己下来的目的,拉着她说话
“我以前没见过你,你爸爸妈妈不在,你也不姓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还是摇头。
小女孩有点生气“你也是商家的人吗不是的话,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题她会,“商渡叫我过来陪他过年。”
小女孩“但你该回你自己家过年。”
周雨晚沉默了。
或许吧。
她应该回自己家里去。
这里再怎么美好,也不是她的家。
这天晚上,她睡不着。
夜里又一次翻身,商渡听到动静,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不睡”
“商渡,”她叫他,侧躺着,面朝他的方向,两张床离得很近,他们相隔不过一米远,“我想回家。”
“为什么”他不懂,“说好陪我一起的。”
“嗯。”她坚持,“但我想回家。”
“你家里又没人。”他说,“你回去也没什么好的,不如陪我待在这儿,有人照顾你,还有人跟你一起玩。”
她摇头,眼眶渐渐泛酸,依旧是那句话“商渡,我想回家。”
听出她话里的哽咽,商渡愣了下。
最后还是没遵守和余曼的约定,掀开被子,跨出那一步
,到她床上,钻进她温暖馨香的被窝里,将人抱着,好声好气地哄
“过两天,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她抽一记鼻子,摇头。
“你到底怎么了”商渡拿袖子给她擦眼泪,“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惹你不开心了”
她其实是不想说的,但他坚持不懈地一遍遍问,她不知怎么,磕磕巴巴地说了晚上那件事。
第二天一早,就被他拉着,精准锁定目标,敲开小女孩的房门。
“你姓商么”他开门见山地问。
小女孩还没彻底醒觉,一脸懵。
她妈妈是商家人,但她随父姓,确实不姓商。
于是摇头。
商渡又问“你家住哪儿”
小女孩回“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