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宫位于金陵水西门内,是江南地区最大,最完整,规格最高的明清宫殿式建筑,有金陵第一胜迹的美称。
相传,明太祖朱元璋定都金陵之后,便广揽天下能工巧匠,建造了这座朝天宫,作为明朝皇室焚香祈福的皇家道场。
朝天宫中为道观,东为府学,西为卞壸祠,三者呈中轴对称布局,显得极为严瑾工整。
早上六点五十,道观前广场上已经站了很多善男信女,众人翘首以盼,都看向居于正前方的祭祀台。
台子四周旌旗招展,内有二十四面鼓,象征二十四节气。
左右各有六面铜锣,象征每天十二个时辰。
当中的红木桌上铺陈着杏黄色粗布,上面绘着八卦太极还有各种道教符文。
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道教法器,晨祭的时候都用得着。
朝天宫位于栖霞山中部,汽车无法通行,只能步行登山。
林枫倒不觉得有什么,但魏宏可累得不行。
他本就疏于运动,再加上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儿经得住这么折腾?
来到广场后,魏宏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不行了不行了,这段时间虚得厉害,哎呦卧槽,腿都要断了!”
见他喘得像个破风箱,林枫嗤道:“年纪轻轻就虚成这样,要是老了怎么办?”
魏宏不以为意:“老了那就让人抬我上山!老大,你也真是,明明有滑竿可以上山,干嘛不坐呢?”
林枫冷道:“这么几步路坐什么滑竿?再不运动运动,我怕你早晚有一天会猝死在女人身上。”
魏宏咧嘴一笑:“那不能,我从来不费这力气,都是让她们坐上来自己动!”
林枫暗叹,这家伙没救了。
当当当——
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锣声响起,震得众人耳膜发颤。
“开始了!”魏宏扒着旁边的石像站起来,指着道观大门喊道,“老大,往那儿看!”
林枫顺着手势看了过去。
吱呀呀——
一声沉重之音响起,东侧的两扇木门缓缓打开。
“怎么不是正门?”林枫问道。
魏宏解释道:“正门只有在年祭或者恭迎重要人物的时候才会开启,平日里,道士们都是从东门出入,香客们走西门。”
“当当当——”
又是一阵铜锣声响起。
两排十三四的道童各持铙钹跟铜锣,随着步伐节奏敲击着。
后面又是两排道童,但年纪稍长,约有十五六岁,他们举着云罗伞盖,随后而行。
居于正中的是一位年逾三十岁的女道士,她束发高冠,五官凌厉,手持拂尘,身穿浅灰道袍,正朝着祭祀台缓缓走来。
“道观里还有女人?”林枫问道。
魏宏嘿嘿一笑:“老大,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派了一位女道士去绑架韩曦,就是她!”
林枫眼神一凝。
我说这么看这个女道士有些眼熟呢,这不就是当晚出现在韩家监控中的那个女人吗?
原来韩曦就是被她绑架了。
该死!
一念及此,林枫身上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连周遭空气都跟着陡然降低。
“嘶,我草,怎么这么冷!”魏宏紧了紧领口,接连搓搓手。
“这个女道士是什么来头?”林枫问道。
魏宏挠挠头:“松鹤真人有六大弟子,她是排行第五的虚幕,第六就是我爷爷,法名虚尘。”
林枫凝神道:“既然是松鹤真人的嫡传弟子,想必实力一定很强吧?”
魏宏点头“强的不得了,否则,我爷爷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
林枫道:“这个女人跟你爷爷关系很好吗?”
魏宏道:“挺一般的,我听爷爷说起过她,据说这个女人除了偶尔跟松鹤真人说几句话之外,其他师兄弟一概不理。”
林枫问道:“这就怪了,既然关系不好,那她为什么要替你们魏家卖命?”
魏宏咧嘴笑了笑:“老大,你这可把我问倒了,要不改天问问我爷爷吧,看他怎么说。”
林枫不置可否。
他可等不了这么久,待晨祭结束后,就找那个女道士问清楚。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就这么冲过去拷问,对方必然不肯说。
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自己可占不到半点便宜。
最好能想个办法,悄默声地就把事办了。
咚咚咚——
当当当——
嚓嚓嚓——
锵锵锵——
祭祀台上鼓声,锣声,以及各种法器的声音响成一片。
粗听杂乱,可细听之下却发现其中有着韵律跟节奏。
一通乐曲过后,虚幕道长手持拂尘在左右各划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沾了碗中的无根水,对着下方的芸芸众生弹了三下。
紧接着,她闭目静气,口中念念有词:“普得济度,全其本心。无有中伤,倾土归仰。咸行善心,不杀不害。不嫉不姤,不淫不盗。不贪不欲,不憎恶。言无华绮,口无恶声。齐同慈爱,异骨成亲。国安民丰,欣乐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