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门声响起,传来伍长宁的声音,“苏夜,你出来。”
“什么事?”苏夜皱起眉头。
“想着和你聊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房门推开一道缝,伍长宁探头瞅了瞅,“你怎么把衣服都穿上了?”
“累,想早点休息。”
“行吧。”
伍长宁回过头,大声喊道:“小二,茶不要了。”
推门而入,伍长宁笑问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在这照镜子。”
“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
苏夜整理好了衣服,转身对伍长宁说道:“古有贤人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呃?你别跟我之乎者也,我听不懂。”伍长宁满脸茫然,用力抓了抓头皮,“什么闲人?还真是闲的。你别打岔……嗯?我要说什么来着,算了……你等着我,我还得给你安排住处呢。”
“等一下。”
苏夜叫住伍长宁,指着面前的铜镜,“你能看到什么吗?”
“什么?”
仔细看了看铜镜,伍长宁茫然问道:“你和我啊。”
“别的呢?”苏夜一脸认真。
“别的?”
伍长宁更加困惑,“没了……水珠?水痕?”
苏夜继续问道:“那你看这号间,可有什么不妥?”
“不妥?”伍长宁皱眉,环顾了一圈,“你想说什么?”
“你可觉得这醉香饭庄有什么问题?”
“这能有什么问题?”伍长宁依然不解。
苏夜认真的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因为我的到来,让这蓬荜生辉?”
“屁吧,无聊。”
伍长宁眼睛一瞪,随即就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苏夜陷入沉思。
难道伍长宁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常客,却不知道这里的地下生意?
片刻后,伍长宁穿好衣服回来,一脸古怪的盯着苏夜,“小子,你不会是想着那事吧?”
苏夜心中一动,问道:“啥事?”
“还不是男人那点事?”
伍长宁一拳捣出,锤了两下苏夜的胸口,“你想都别想,军中有禁令。别的地方就罢了,可这里是虎扑关!看我嘴型,是虎扑关!若被查到,军杖五十,革除军籍,发配先勇营,你可别害我。”
“这么严?”苏夜诧异,遂又问道:“先勇营怎么了?为何是‘发配’?”
“凡有战而必先,奋余勇而长眠,那是送死的地方。”
原来是炮灰营,苏夜豁然开朗。
伍长宁沉声道:“所以,你想赌钱,别拉上我。还有,你有钱么?”
“你是说赌博?”苏夜有些愣住。
“不然是什么?”伍长宁困惑道。
苏夜想了想,问道:“你多大年纪?”
“十八,怎么?”伍长宁随口道。
嚓!
压根没看出来,苏夜哭笑不得,“你是不是长得有点着急?”
“成熟么?”
伍长宁摸了摸面颊,说道:“将军说了,成熟的男人才有担当,小屁孩子根本靠不住。”
“你喜欢将军……”
苏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伍长宁捂住嘴,还警惕的看向门口,“这可不兴乱说啊。”
拍开伍长宁,苏夜揶揄道:“我说中了吧?”
“你不是想休息么,赶紧走。”
伍长宁扭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了一眼铜镜,苏夜随行离去。
伍长宁竟然察觉不到这里的异常?
那么,我为什么能够发现呢?
是“姜清月们”有意而为?
还是我的特殊之处?
那我又特殊在何处?
这一路,伍长宁都没怎么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说中了心思。
不过,这倒是给了苏夜安静思考的时间。
至于住处,军营中没有太多的讲究,都是多名将士一间营房,苏夜自然也就和伍长宁分在了一起。
也不知原本就有空位,还是临时特意调配的。
安排了住处,还要领取生活用品。
“你看……”
伍长宁拍了一下苏夜,朝着远处的一个男子示意,“那个弱不禁风的竹竿,就是你今天问的柯世亮。”
弱不禁风的竹竿……
苏夜打眼望去,对方很好辨认。
在这个人人身强体壮的军营里,柯世亮又高又瘦的身材如同鹤立鸡群。
柯世亮头戴平巾帻,身穿宽大的儒士袍,走路时像鸭子一样左摇右晃。
脸庞憔悴蜡黄,气色极其不好,就像个病秧子。
但是周围的那些人,全都对他点头哈腰,态度极其谦卑谄媚。
“他就是啊……”
苏夜仔细打量,记住对方容貌。
领取了生活用品,两人就回了营房。
趁着房中无人,伍长宁冷哼道:“你看他在人前吆五喝六的,不过就是借他姐夫范有安的威风。”
苏夜不在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