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早一下车就飙泪,把车门关得震天响,这种被扎心脏和被人扼住喉咙的双重痛苦,真的苦不堪言。
何兵看着头也不回的太太,再看看坐得气定神闲的陆总,急都急死,“你跟赵小姐清清白白的,瞎承认什么?”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那你说分什么分?”
“我又没和赵子初在一起,分什么分?”
原来是这样清奇的逻辑,何兵无奈闭眼,“那你不能说话只说一半啊。”
“是她打断我,还那么凶,我不要面子吗?我没脾气吗?我还生气呢!”
“……”那你活该!
“倒是你,你添什么乱,她知道自己被跟踪还不恨死我?!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何兵张了张嘴,还是把那一口怨气给咽了回去。
看着太太越走越远,马上就要拐弯了,何兵还是没忍住,好心提醒,“陆总,你不下去追吗?”
“她自己要下车,我为什么要去追?”
“太太走远了。”
“我们也走,得让她知道,我可不会一直在原地等她。”
何兵叹气,我一个助理就应该有助理的自觉,少说话!!!
“走,开车!”
何兵只得重新起步,陆总,高冷的你,打脸的时候别喊疼。
黎早迈开大步往前走,一直到拐弯都没有回一下头。
陆向宁最近的表现让她多少有了他舍不得她的错觉,但是这一刻,她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他不肯离婚只是为了打造有担当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以此来转移大众对酒店火灾的注意力,绝不是舍不得她。
他脱口而出的那句“分什么分”,在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重复循环播放。
是啊,他舍不得离开的人始终都是赵子初。
终究是她贪恋了。
“喂,苏葵,有空吗?”
苏葵一直在等她,人没等来,等来了电话,“有啊,你声音怎么了?哭了?你在哪?还在黎家?”
一连串的问题,让黎早刚止住的眼泪又盈了眶,“没有,我在外面。”
“在哪?”
“出来吃饭吧,我请客。”
“嗯?”
“月上轩,不见不散。”
“好,你怎么了?”
“见面说。”
“行。”
月上轩,一家人均八千的私厨餐厅。
“不分?那是变相承认了啊,”苏葵刚入嘴的那一口伊比利亚火腿温泉蛋,差一点滑出来,“他嘴巴这么硬,这次怎么承认了?”
黎早小咬一口鹅肝,食之无味,“没过大脑,脱口而出。”
苏葵摇头叹气,“唉,当初他都快死了,是你救的他,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冲喜之说不过都是迷信。”
“那你把屎把尿伺候他两年总是真的吧?那时候青梅在哪呢?怎么不想着帮你分担一点屎尿?”
“……”这话说得,更没食欲了。
苏葵却是胃口极好,喝了两口海马花胶走地鸡汤,又叉起一个私房鲍汁烩澳洲大鲍鱼,一边啃,一边说:“只有消失够彻底的前任才值得怀念,这种分了五年还杀回来的,只能说明她混得不好。”
黎早不是没争取过,赵子初身在国外,相思隔大海,陆向宁再爱她也抵抗不了时间和距离的消磨。
她事无巨细地照顾他,陪他康复治疗,伴他事业有成,她以为细水长流才是生活的真谛。
可是,他依然在书房珍藏着赵子初的东西,依然在酒后喊赵子初的名字,依然在后半夜接到赵子初的越洋电话时兴奋得像个毛头小子。
她不甘心地挣扎了三个月,还筹办了一场五周年宴,最后的结果是让这段婚姻加速消亡。
“她是赵家的独生女,就算赵家败了,她的日子也比普通人要好。再说,他们真爱无敌,陆向宁又怎么会在乎她混得好不好?”
苏葵知道黎早这几年所经历的事,也知道黎早为了陆向宁放弃了许多东西,她实在为她感到不值,“别说你老公那么有钱了,单凭他那张脸,就算他穷到只能去卖身,也有女人上赶着光顾他的生意。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是放手了,那你下次还看得上谁?”
黎早苦涩地一笑,“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大不了我跟你过。”
“咳,”苏葵连忙吃了一口香煎银鳕鱼压压惊,“别,我喜欢帅哥,给不了你承诺。”
“怎么,跟钟律师有实质性的进展了?”
提到钟浩,苏葵的胃口更加好了,“没呢,这么快确定关系干嘛,我喜欢享受暧昧。”
“你好渣……”
“枣儿,不要因为一个男人而失去追求幸福的勇气,男人多的是,35亿。”
黎早豁然开朗,朝服务员打了一个响指,道:“来一瓶红酒。”
——
晚上八点,陆向宁还在书房伏案工作。
白天落下一些,需要加个班。
保姆凌姨在门口轻轻敲门,“大少爷,太太还是不接电话,要不要出去找找?”
陆向宁伸手捏了捏眉心,薄唇轻启,“不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