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宁不死心,继续问姥姥,“我不会冲动地跟陆家那些人吵架争执,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姥姥,我妈就这么走了,您就甘心?”
姥姥听罢,嘴唇抖动得更加厉害,那些过往她以为习惯了的悲痛又重新席卷而来。
不一会会儿,姥姥双眼通红,眼角的细纹因为沾了泪水而显得更加深刻,但她依然极力地克制着。
“甘心不甘心的,她人都没了,说什么都没用。”
姥姥仰起头,不想让眼泪往下掉,“我不甘心有什么用?你妈刚走的时候,我天天哭,白天哭,夜里哭,结果呢,你姥爷一个大男人,你妈死的时候都没见他掉几滴眼泪,我哭的时候他还安慰我,可结果反而是他走不出丧女之痛,早早就跟着女儿去了。”
“人死如灯灭,人死了,就一切都没了,还谈什么甘心不甘心?我当时在想,要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也好,可是,还有你啊孩子。”
姥姥说着,老泪纵横,深深地看着陆向宁,“那时候你才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姥姥要是再一走,你可能连你亲妈是谁都不知道了。”
陆向宁深有感触,在他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姥姥是白絮亭的干妈,白絮亭的亲妈才是自己的亲姥姥,他从小就喊白絮亭妈妈,一度忘记了亲妈是谁。
后来什么时候弄明白这些关系的,他也记不清了,只知道随着年岁的增长,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白絮亭是他的后妈,而他的亲妈,他已经记不清她的脸。
“你妈活不下去,但希望你能有一个健康圆满的家庭环境。她连死都不怕,怎么还会怕你会忘了她?所以,留下一封遗书,叮嘱我们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你看你现在,成家了,也有了事业,我觉得她的做法没错。你忘了她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幸福,她在天有灵也会觉得安慰。”
“姥姥也就这一个愿望,你跟小早好好的,早点生个孩子,还能让姥姥抱一抱小曾孙。”
陆向宁几次想追问都收住了口,妈妈不希望他带着仇恨生活,而姥姥也没有跟陆家讨公道的想法,他又怎么忍心把姥姥平静的生活打乱?!
姥姥,和他的爷爷,他们是同龄人,他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都不想让他知道他妈妈跳海自杀背后的真相。
二十五年了,当所有知情人都在掩盖事情的真相,他还能查出来吗?
那天晚上,黎早终究没舍得让他一个人回润园。
他今晚的情绪不太对。
于是,两人就去华宸开了个房间。
“苏葵,我临时有事,今晚不过去了,明天再去。”
苏葵八卦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傍晚接到黎早电话说要搬过去,晚上了,又说临时有事不搬了,什么事这么临时?
“陆总不让你搬吧?我就说他舍不得你。”
黎早也不反驳,陆总岂止是舍不得,简直是太黏人了好吗!
苏葵没听到她回话,笑笑不去揭穿,“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反正你知道我家钥匙放在哪里。”
“嗯,这次可能要打扰你一阵。”
“没关系,非常欢迎。”
这时,黎早忽然看到正在冲澡的男人用手持花洒把淋浴房的那块模糊的玻璃给冲干净了。
冲得真干净啊……
一清,二楚……
嘶……
“苏葵,那就这样,我先挂了,你早点睡。”
“好,你们也早点睡,别熬夜。”
“……”总觉得被苏葵听出来点什么来了。
挂了电话后不久,陆向宁冲完澡出来了。
他没穿浴袍,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
大颗大颗的水珠还挂在他的身上。
黎早双颊绯红,乖乖地坐在床头。
“啪”的一声,陆向宁在玄关处就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照明灯。
彼此都没出声,但他精准地摸上了床。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攀升,黎早翘起脑袋看着他,“你别……”
但是,陆向宁没听,也没停。
房间里没开灯,但墙边的小夜灯依稀照出了男人的轮廓。
黎早眼睛都快炸了,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一场,持续到了后半夜。
山争娱乐附近的金茂府,闹失眠的顾峥刚刚有了睡意,突然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他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电话持续在响,安静黑暗的环境下,那扰人的铃声格外的刺耳。
他无奈地拿过手机,一看。
不可能。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错了。
揉一揉眼睛,再看。
苍了个天,居然真是老陆。
“喂?老陆本人?还是黎早?”
陆向宁不悦地说道:“是我。”
确认过声音后,顾峥更加诧异了,还特意去看了看时间,“你不是十点准时睡觉的吗?要你晚睡一分钟就跟要你命似的,这都一点了哥哥。”
陆向宁没空跟他胡侃,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港北路上是不是有套闲置的房产?”
“啊?”
“港北路,在修的地铁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