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手忙脚乱,但完全忙不到点上。
“伯母别打了……黎早别……诶,你们别打了……”
画廊前面的这条路,铺满了小方格的地砖,沟沟壑壑里都是湿的泥土。
陆向蓝被打趴在地上,整个正面都在地上摩擦。
黎早骑坐在陆向蓝身上,一脚踩地一脚踩着她的后脖颈,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白絮亭见女儿被打,当然不肯,一把揪住黎早的头发往死里扯。
黎早抬起脚就往白絮亭肚子上踹,一脚就把她踹翻在地。
那场面,一度失控。
在季礼的字典里就没有“互殴”这两个字,今天,他可真是大开眼界。
“还打不打了?”黎早坐在陆向蓝背上,质问道,“服不服?!”
陆向蓝反手打她,嘴巴也是没停过骂,“贱人,泼妇,没家教的贱种,早就该把你打出陆家,你这辈子都别想进陆家的门!!!”
黎早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一弯,用她的手去抽她自己的嘴。
“你的嘴巴实在是太臭了,能不能闭嘴?!”
陆向蓝:“……”
终于,骂声没了,她们耗尽了力气。
警察也来了。
看着狼狈不堪的三人,警察也不好判断。
互殴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先动手谁负责一说,主要得看伤势。
马路上,何兵开着车狂飙。
但陆向宁还嫌慢,“开快点。”
何兵只能再加一脚油门。
十分钟之前,陆向宁正在开会,陆擎一通电话打来,说黎早把白絮亭和陆向蓝给打了,现在三个人在警局调解。
并质问他,是不是他纵容黎早打她们的。
陆向宁完全不知情,心寒之余,更担心黎早,当即就放下了会议,立刻赶往警局。
黎早的电话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只能转而打给苏葵。
苏葵的电话,他还是搜了葵花画廊才找到的。
“喂,是苏葵吗?”
“是,哪位?”
“陆向宁。”
“陆总,”苏葵喜出望外,陆家来了三个律师,她正担心着,“陆总,我们在警局,枣枣被抓了。”
“我知道,我马上到,现在什么情况?”
苏葵如实说道:“我刚录完笔录,枣枣还在里面,我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但我知道陆家来了三个律师,说什么打架致人重伤的,要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陆向宁扶额,“谁重伤?”
“没有啊,来的时候都能自己走。”
“黎早呢?哪里受伤了?”
“枣枣伤势还好,但你们家的律师看起来不想她好。”
你们陆家权大势大,律师一来来三个,还有司机和保镖无数人,法医亲自前来验伤,连局长都亲自出来迎接。
苏葵话里的意思陆向宁全明白,他安抚道:“别着急,我马上到。”
卓净帆几乎是同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因为白絮亭叫去的律师可以说都是他卓家的律师。
卓家的律所有很多,卓净帆自己创立的风顺律所只是其中一家。
卓家在江城根基很深,甚至比陆家还要深,几代人都从事律师行业,跟许多大家族都有交情。
但律师容易造口业,所以卓家的家训除了“忠于法律,忠于事实”之外,还有“低调做人”。
卓家的人都很低调,看起来跟谁都不亲近,为人处世讲究一个中立。
所以,在外面人看来,卓净帆只是陆氏集团聘请的风顺律师的负责人,并不知道他本人和陆向宁还有着过硬的交情。
卓净帆从侧面得知,白絮亭试图伪造重伤让黎早坐牢。
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陆向宁。
“我正准备打给你,你也知道了?”
“嗯,你先听我说阿宁,你妈现在要伪造重伤让黎早坐牢。”
“她敢!”陆向宁气得胸闷,仔细看了看外面的路,道:“我五分钟到。”
“不,警局我派律师去,你现在过去也见不到黎早,还是马上去现场拿监控,警方正在调监控,我担心有人会在监控上动手脚。”
陆向宁声音隐忍,一丝丝恨意从心尖迸发,“好。”
“何兵,调头去画廊。”
“啊?这马上就到警局了。”
“去画廊。”
“哦……”
何兵没再多问,立刻在前面路口调头,然后油门踩到底,一路疾驰到了画廊。
果然如卓净帆所预料的,警方正在调取画廊的监控录像。
还有一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也在——洪晓天。
洪晓天虽然只是陆家聘请的保镖,但他从十八岁到现在的三十八岁,在陆家干了二十年,陆擎和白絮亭都很信任他。
这二十年里,陆家的保镖换过好几轮,但洪晓天一直都在。
反正每次有大家一起出席的活动,陆向宁都能看到他。
“大……大少爷。”洪晓天一见到陆向宁,慌张的眼神藏都没藏住,意外至极。
陆向宁径直走来,正面打量着他。
洪晓天僵硬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