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亭和陆向蓝出来的那间审讯室里,后面还一同出来了好多人。
有三名西装革履的律师,还有作伤情鉴定的法医和助理。
陆向宁当场就冷嘲道:“我要是不来,她们是不是严重得可以准备棺材了?”
走廊里气氛冷凝,众人窒息。
陆向宁视线扫过三名律师,都略眼熟。
其中一位还是卓净帆的什么亲戚,好像叫卓有志。
他半提醒,半警告道:“忠于法律,忠于事实,低调做人,遵守着这些家规家训,才能走得更远,要是不遵守,迟早歇菜。”
卓有志点头示意,“明白。”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休息区不动声色的卓净帆,朝他略略点头。
还没完,陆向宁将视线定格在了戴着面罩的法医和他助理身上,“什么部门的?证件呢?”
大概是戴着面罩包裹严实吧,那名法医还算镇定,流利地报上了部门名称,也出示了证件。
他以为出示一下就够了。
哪知道,陆向宁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他当场石化。
陆向宁看了看证件,转而问法医身旁的那名助理,“张主任近来可好?”
助理支支吾吾,“好……他很好……”
陆向宁面露微笑,身旁几位警官却变了脸。
上级部门的鉴定科只有一位冯主任,哪来的张主任?!
陆向宁把法医的证件交给了身旁的警官,“好好查查吧,到底是什么人胆子那么大胆敢把手伸进司法部门,伪装,造假。”
走廊不宽,人多更挤,那两人几乎没有挣扎就被警官们请去喝茶了。
白絮亭脸色惨白,手抖得如同筛糠。
“妈?”陆向蓝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真的疼痛难忍,“我们去医院?”
白絮亭摇摇头,转而望向陆向宁。
“阿宁,我们多年母子,我待你视如已出,阿锦和向蓝都叫你大哥,你一定要为了这个女人而跟我们上岗上线?”
“这是两件事,别扯到一起去。今天是你们挑事在先。”
“是她先动的手。”
“你们先挑事还不许她动手?”
“……”白絮亭哑口无言。
陆向蓝从没见过陆向宁这么对她妈说话。
虽然也不见得他对她妈有多亲近,但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可如今,大哥好像恨极了她妈。
是的,是恨。
且是恨极了。
为什么呢?
就因为黎早吗?
陆向宁怒目冷对瞪着陆向蓝,“以后还惹不惹她?”
陆向蓝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
“那就安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别给陆家添乱。”
陆向蓝吸一吸鼻子,点头如捣蒜。
最后,母女二人狼狈逃离。
而陆擎,除了打了一个电话质问陆向宁之外,至始自终都没有出现。
陆向宁带着黎早和苏葵先走了,留下卓净帆处理后续的事。
臻北苑
苏葵听说画廊的玻璃门被砸,就直接去了画廊。
何兵把人送进小区,也去画廊帮忙了。
陆向宁拿出在半路上的药房里买的药,小心翼翼地帮她擦药。
“痛不痛?”
她的嘴角,他亲都亲不够,居然被洪晓天给打成了这样。
他打断洪晓天的肩胛骨都是轻的了。
黎早其实还好,比起上药,她更想洗个澡。
但陆向宁却说:“上完药我给你擦身,我要看看你身上的伤。”
黎早叹气,知道拗不过他,就随他弄了。
浴室里,温度适宜,水汽氤氲。
黎早脱了衣服坐在浴缸边上,陆向宁先用眼睛查看一遍,再用温热的毛巾擦一遍。
“嘶……”
“哪里?是这样吗?”陆向宁轻轻按压刚才擦过的地方,“还是这里?”
“嗯。”
那是后背蝴蝶骨处,她坐陆向蓝身上的时候,被白絮亭踢了一脚。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估计明天就会泛出淤青。
陆向宁的手劲再减轻一些,柔声问道:“还有哪里疼?”
黎早回头,对他一笑,“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这点伤,还没我被扯掉的头发严重。”
陆向宁看她那粘着泥土的头发,倏地抱着她的脑袋,轻吻她的头发。
黎早心尖一热,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被爷爷赶走,她不哭。
被她们羞辱,她不哭。
被洪晓天打,她不哭。
但是,被陆向宁这么小心翼翼地护在手心里,她就一阵鼻酸。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今天这么冲动吗?”
“为什么?”
黎早一笑,“我说原因,你可不要笑我。”
“怎么会?快说。”
她一直都是一个隐忍的人,别说打人了,有时候还嘴都不还。
黎早思忖片刻,郑重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把白絮亭单纯地看成你后妈,只要一提到她,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妈。”
姥姥说,程媛媛的遗言是让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