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白炽灯的光芒过于刺目,白雪纱耶颤动着眼睫,下意识伸手去遮挡双眼。眼前的虚影慢慢凝实,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变得清晰起来,眼前全是后脑勺。
随着白雪纱耶抬头的动作,脖颈的酸痛感被激活。她揉着脖子环视了一圈,明明她记得自己掉进塌陷的树坑里的,怎么现在好像在一间教室。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同学们全都低着头,翻书声和窗外的蝉鸣织成一片显得教室内格外静谧。
白雪纱耶皱眉,所有的同学都在看书,只有她的桌面上放着一本没有打开的国文课本。纱耶摸了下书皮,顺手翻开了课本。
凡是有折角的地方,页码下方都用红笔写着一个相同的名字,很明显的男生名字。写下这些名字的人落笔时的力道大概有些重,有几页笔尖甚至戳穿了纸页。
白雪纱耶视线下移,很快发现了其他端倪。搁在课桌上的手白得泛青,十指的指腹上稀疏地分布着几个小红点,被剪的有些秃的指甲上画着heo kitty的图案。
见了鬼了,这不是她的手。
见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同桌的女生满脸担忧地贴过来,“真子,你还难受吗要不然接下来的课你就请假吧”
在同桌转过头的瞬间,白雪纱耶心中立刻涌起了酸涩的情绪。四目相接,视线不受控制地黏在她的脸上,白雪纱耶竭力抗拒着这种感觉,用余光瞄了一眼对方的胸牌。
德川麻友。
麻友是个相当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时脸上会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见白雪纱耶不说话,麻友伸手将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呢,要不要去校医那里看一看呢”
肌肤相贴,那种难言的情绪更加剧烈。白雪纱耶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顺着身体的意愿飞速别开了头。
即使手被躲开,德川麻友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地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包heo kitty包装的降温贴递给了她。
白雪纱耶接过降温贴,但没有拆开使用,视线仍旧落在德川麻友的脸上。
被她这样盯着看,麻友反倒露出点担忧的神色,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感觉真子已经病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呢,下课之后我带你去找川崎老师请假吧。”
明明自己在点头,口中却吐露出拒绝的话语来,白雪纱耶不受控制地开口,“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德川麻友脸色涨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讪讪地点了下头。她把脸转回去之后,白雪纱耶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究竟怎么回事,是谁在替她拒绝美女的贴贴
白雪纱耶伸手拉了拉德川麻友的衣袖,但对方仍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国文课本,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白雪纱耶的触碰。
不死心的白雪纱耶搬着凳子凑近,整张脸几乎都要贴在德川麻友的脸上。她的呼吸灼热,尽数喷洒在德川麻友的侧脸和耳廓上,“麻友,你快看看我,看看我。”
德川麻友没有转头,但是白雪纱耶眼尖地发现她的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
“麻友,我不是真子哦,我是耶子”白雪纱耶得寸进尺地勾住了德川麻友的脖子,想看看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耶耶子哦。”
眼前的一切像老旧的电视屏画面一样闪烁了两下,然后慢慢失去色彩。所有人的动作定格,四周的景物化作黑色的细沙快速流走,黑漆漆的空间内只剩下白雪纱耶自己和她面前的课桌。
树枝从脑后抽来,白雪纱耶转头闪开,再回头时正对上德川麻友的脸。
她满脸担忧地贴过来,“真子,你还难受吗要不然接下来的课你就请假吧”
熟悉的关心,所以是又重新倒回到这一段来了吗
白雪纱耶没有再叛逆,顺着情景把刚才的一切重新走了一边。
这次没有再出什么意外,德川麻友转过头后,一直到下课,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德川麻友显然是那种乖巧的好学生,跟着老师讲课的进程,她认真地记着笔记。
白雪纱耶的视线顺着德川麻友的笔尖下移,在她书页的右下角看到了跟她手中的课本上一样的名字。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名字,唯一的差别是德川麻友在这个名字外面画了一颗心。
真是震撼,感觉自己洞察了一场三角恋的白雪纱耶想要再多看一眼,但身体却自己站了起来。
桌子在地面上剐蹭发出刺耳的声音,惹得周围的同学纷纷回头。白雪纱耶站得有些猛了,离开凳子之后眼前就黑的彻底。在摔倒之前,她的双臂撑住了桌面。
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头,白雪纱耶靠在德川麻友的身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无措,“你怎么了真子你还好吗老师真子晕倒了”
在老师与德川麻友的交谈声中,白雪纱耶抬起有些发麻的胳膊摁在了心口。还好爱斯还在,她隔着校服攥紧了掌心的吊坠。
高热带来的灼烧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