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笑了笑,同样直言:“所以,绕过维多利亚殿下?”
“这同样是为年轻的殿下减负。”西比义正言辞道,好似真的在替公主分忧,“这对维多利亚殿下而言是不必要的负担,她不擅于此道。”
轻描淡写的暗示——维多利亚能力不行,他们六个家族均不支持她。这份功劳给她毫无意义,不如让他们六个分了或者独享。
或者说,整个维德几乎没有支持维多利亚竞争王储的势力,连她本人都默认自己不参与王储斗争。
(PS:为什么克伦特二世还正值壮年,但王储之争已进入白热化,各个家族都在行动站队?因为二世还未正式确定人选,而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尤其在这个动荡的时局。所以眼下维德摆在明面最重要的对外要务是南莱茵事务,而对内则是尽快立储。而克伦特王朝废除了前朝的顺位继承制,鼓励王嗣竞争,择优定王储。因此这是可以被放在明面上且国王许可的。)
卡尔顿了顿,微笑看着西比:“我想忠心的皇家近卫,可以帮助殿下将间谍平安送到陛
对于这句暗含讽刺的试探,西比不置可否。她也猜到卡尔注意到了——此行的皇家近卫,不全忠于维多利亚。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段和结果,这是西比的准则。
卡尔其实很想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问一句,你们斯图尔特家支持哪位王子,或者是维多利亚那位聪慧的妹妹?
但他没有。
“斯图尔特女士,如果我同意您的提案……”卡尔微微一笑,“我很好奇,诸位尊贵家族的代言人,能提供给我和我岳父什么样丰厚的报酬,如何笃定能让我们‘绝对满意’?”
见有松动,西比言辞郑重:“您已是勋爵,已拥有日后竞争御前首相或国师的入场券。恕我直言,以海勒勋爵您的政治资本和年纪来看,若您有心未来首相的位置,确实是资历尚浅,也难以服众,势必要先在威特蒂斯宫蹉跎十余载才有机会和部分话语权。”
随后西比话锋一转:“但是相比之首相,国师一职并不强求资历,而是更看重学识与才智,能在维德大方针上提出切实的针对性意见供陛下参考,并负责王子与公主的教育和参谋工作。这并不需十余年的打磨,以您如今的足智多谋已足够胜任。”
“海勒勋爵,陛下十分看重您的能力与才智,王室那边几乎没有阻碍,而更重要的是——如今的维德国师已经年迈,他本人有心退出御前会议安享晚年。”
卡尔微笑点头,表示他在听。
“如果您能同意这笔交易,海勒勋爵,待我们返回纽伦后,我们六大家族将联合为您担保,推举您接任维德国师一职。”
“除此之外,斯图尔特家将保证海勒家和沃尔登家未来在纽伦的合理利益。同时,您还将收获斯图尔特护国公与我本人的友谊。”
老实说,对常人而言,这确实是异常丰厚的报酬,的确吻合那个“绝对满意”。
可前提是他们真的会履行,而不是一旦人到了手就提桶跑路,然后掰扯借口死不认账。
因为这三条无比丰厚的报酬里——无论是推举担保国师、保证在纽伦的利益,还是护国公的友谊,都是只凭嘴上一句,切实的一概不含。
推举担保,就算国师不像首相那么严格要求资历,那二十岁的海勒勋爵就能轻易接任了?王国没有其他勋爵眼巴巴盯着想要退休的国师了?他们的背后没有人站台了?
斯图尔特等家族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就真的会为了他和沃尔登家得罪纽伦的其他实权人士?
还不是到时候找个理由打发的事,何况每个理由都合情合理,卡尔现在随便一想就能想五个出来。
至于保证纽伦的未来利益,谁不知道沃尔登家和海勒家的大本营是明斯特,眼下在纽伦哪来的利益?这个承诺的分量和可信度还不及烟花街陪酒姑娘的一句“最喜欢你”。
到时候就算涉足纽伦,难道真能指望他们让渡一部分利益帮忙铺路?
别忘了实权土地贵族的本质和一贯诉求是什么,哪来这么好心。
尽管大家都是贵族阶层,大方面看似共属统一阵线,那也仅限于面对教会势力的时候。就算是面对南莱茵事务都能按利益不同而分出六个派系来。外部矛盾不深时,平日里大家尚且能言笑晏晏,可谁要盯上对方的钱包,那就非得把头打出血才行。
至于友谊?
呵呵。
同富贵可以,共患难不行。
到了这个阶级,就是这样的友谊,就连同富贵也要我比你富贵才能成立。
只有利益和把柄才能短暂确保这样一段关系的稳定。
“贵方的条件确实令我很心动。”卡尔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道,“但还请容我拒绝您的提案,斯图尔特女士。”
西比蹙了蹙眉,卡尔的拒绝并不在她意料之外,毕竟她也清楚自己先开出的条件属于画饼,若不拿出点切实的就指望以足智多谋著称的海勒勋爵同意交易,她反倒要怀疑真实性。
可是被如此直白的拒绝,再加上谈判的技巧……
西比不愿也不能这么快松口,要让渡利益也得先博弈几轮,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