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跟庄婉清开着一辆省城牌照的黑色轿车,朱晓松看到那车牌子的时候,瞳孔一缩,朱厂长这个棉纺厂的厂长,是省纺织厅直属的国营大厂,他副厅级的级别,逢年过节要去一些地方看望战友朋友,带着朱晓东去过几回,有些大院,一些车牌可以直接进入,不用接受大门口警卫的检查。 再看挡风玻璃前面贴着的那几张出入证,朱晓东整个人就有些麻了,他现在很庆幸,去年夏天,没有对欢颜还有那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姑娘用强的,更是因为结婚很多年没有孩子,让他相信了看了他的面色之后就直接说出他的一些症状的欢颜,要不然,就真的像欢颜说的那样,有些人,不是他能招惹的,就算是他事先不知道,招惹了之后,后果也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起的。 顾父顾母都是厚道人,知道这次要麻烦朱晓东,来的时候准备了一些礼物,都是常宁那边的一些特产,朱晓东就知道这户人家可以深交,接到顾时跟庄婉清之后,直接去了厂里的产品展厅。 趁着毛馨带着一帮人看布料的空,朱晓东给朱厂长打了个电话,又在厂里的招待所定了一个大桌的包间,中午怎么说也得好好的招待顾家这一行人。 有人带着就是方便,顾家人这次目标又很明确,在棉纺厂买了做被褥的布料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到午饭时候了,朱晓东再三的邀请他们去了不远处的招待所。 棉纺厂作为一家国营的大厂,要经常接待上面领 导来这里视察工作,招待所的装修,饭菜都很不错,朱厂长又是个很精明的人,人看起来有些威严,但是说起话来却让人感觉非常好接近,跟顾父挨着坐在一起,两个工作截然不同的人,竟然还能聊得很好。 朱母也过来了,听说去年欢颜就凭着朱晓东的面色就说出了种种的症状,然后让他去医院找大夫看诊开药,他们家这才有了儿媳妇肚子里的大孙子,对欢颜那是惊为天人,拉着顾母一个劲的夸欢颜,又看看顾家这些儿孙,哪一个看着都让人心里喜欢,那好听的话一串接着一串的说。 一顿饭宾主尽欢,朱母知道顾母想要找做旗袍的老师傅,当时就说没问题,他们那边因为是很多年的丝绸之乡,曾经有很多有名的店铺来这边开分店,前些年风声紧,做旗袍的老师傅们不敢做,但是这几年,很多人已经重操旧业。 又去一家丝绸厂买了看好的料子,朱母就带着一行人去了一个很小的小胡同里面,那里有一个小院子,朱母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开门看到朱母,很是亲热的喊了一声朱婶子。 朱母说:“你爷爷在不在?我有朋友想要做旗袍,过来请他帮忙。” 姑娘赶紧请大家进去,人多,屋里坐不开,就直接在院子里放了马扎,从屋里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朱母,点了点头,朱母就说:“师兄,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外地慕名过来的,想要请你做几身旗袍。” 老人点 了点头,转身去屋里拿了软尺,纸笔,问:“谁要做?” 顾母不仅要做顾时婚宴上穿的,还要做去国外穿的,老人问清楚哪块料子想要做什么样的之后,给顾母量了尺寸。 庄婉清也买了两块看起来有些喜庆的料子,她打算结婚的时候穿旗袍敬酒,老人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做婚服啊?” 庄婉清本来想要穿婚纱结婚的,听到婚服,好奇的问是什么款式的,老人就去屋里,拿出来一个包袱,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用正红色带着金色龙凤呈祥刺绣图案的中式婚服。 庄婉清被婚服深深地吸引了,问能不能试穿一下,得到允许之后,被老人的孙女带着去房里帮着穿上。 等到庄婉清换好衣服,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欢颜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跳的有些失控了。 用手轻轻地抚着胸口,再看看周围的人,都跟自己差不多的样子。 顾时眼睛都亮了,对着庄婉清一个劲的笑,庄婉清还有些不好意思,问顾时:“顾时,你看这婚服穿着怎么样?” 顾时对着庄婉清竖了竖大拇指,庄婉清不由得抿嘴一笑,嘴角一下子就露出来两个浅浅的梨涡。 朱母笑着说:“师兄,这么多年,你这手艺不仅是没有荒废,我看还精进了很多啊。” 老人轻轻地哼了一声:“吃饭的本事,哪里能随意的就荒废了,我可不跟你似的,想转行就去转行,师父临终前交代我,要我将他传给我的 本事再接着传下去。” 朱母有些尴尬的轻轻地咳嗽一下,小声的说:“那个时代就是那样,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老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行了,我知道那些年明里暗里的你没少帮我,我记着你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