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个一边走,一边注意路边有没有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也幸好从学校出来之后,就有一条很笔直的沥青路通往汽车站,这条路,是学校的学生去汽车站坐车最近的一条路。 傍晚时分,天色还是有些亮,路两边种的白杨树上的叶子已经褪去了嫩绿,换成了青绿色,周老师忧心的说:“这个刘美红也真是的,有问题找老师帮着解决啊,自己一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不知道我们这些关心她的人会着急吗?” 欢颜应了一声,还是为刘美红开脱了两句:“不是说六班的两个女生去她们宿舍当着面骂人不要脸吗,周老师,我觉得现在最应该埋怨的应该是六班的那两个女生,凭什么人找上门骂人?有问题应该去找老师解决,这样骂人算怎么回事,算不算寻衅滋事?周老师您说呢?” 周老师一边蹬着车蹬子,一边摇头,这个顾欢颜啊,小小年纪,平时也不见她怎么爱说话,可正要跟你说起话来,能把人给噎死。 周老师现在是心力憔悴,心里已经把如果找不到人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给想了一遍了,作为班主任,他对这些还未成年的学生是负有责任的,现在,孩子在自己的监管下出事了,找不着了,那就是自己的责任。 周老师想到这里,就对欢颜说:“欢颜啊,老师心里也苦啊,我跟你小姑一起毕业来到咱们学校的,我也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我也是整天提着一颗心,生怕出点什么事,可你看现在,事情这不就出了,你说要找不到刘美红,或者 是刘美红出点什么意外,我怎么办?” 欢颜没做声,周老师大概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途径,继续絮絮叨叨的说:“我上学那会,觉得班主任真威风,等我自己当上班主任,我觉得班主任这不是人干的,我们要早起,除了教好我自己的课,我还得考虑班里的一切事务,好在你们这些学生还算是听话,我能稍微轻松一些,然后我还得陪着你们上晚自习,晚自习结束了,熄灯了我还得去查寝,等做完这一切,回到宿舍,就将近十一点了,欢颜啊,这几个月的时间,我觉得我老了好几岁啊。” 欢颜听的忍俊不禁,要不是因为时间地点不对,她真的是很想大笑出声。 两个人还没走到拐上那条去汽车站的东西大路,后面一阵风似的过来两辆自行车,顾昉喘着粗气说:“校园里面我们都找了,没找到人,你们这是打算去汽车站吧?我也觉得刘美红有可能去汽车站了。” 顾昉自己骑着一辆自行车,顾征骑着自行车带着林一城,欢颜问他们:“知道是谁去宿舍骂的人吗?” 林一城摇了摇头:“还没顾上问这事呢,顾昉本来是好意,想要帮刘美红家的酱菜做做宣传的,谁知道被人传的那么不好听,咱们这次是真的对不起人家刘美红。” 刘美红可不敢自己去给顾昉送咸菜,都是让欢颜去送,都知道欢颜跟顾昉是一家人,还是叔侄关系,谁敢说什么?偏偏刘家的酱菜厂前些日子已经建成了,刘美红的大哥把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家的咸菜都收了去,加工一下之后 就在县里市里找销路,顾昉给的建议是,做成小包装的,这样的咸菜,在学校非常有市场。 顾昉他们班,林一城他们班的男同学可没少吃人家刘家的咸菜,原来他们一直以为这是顾昉家里人给炒的,等到顾昉说这是刘美红家的酱菜厂做的之后,就有同学表示想要买一些,但是,更有人给编排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刘美红对顾昉有意思,拿着东西想要买顾昉的好。 其实说的更难听的也有,不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最多刘美红难过难过,可是,两个女生跑人家宿舍去,当着面的骂人家不要脸,刘美红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不难受呢? 这事整的,顾昉有些无语,就对周老师说:“周老师,你说这些人脑袋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啊,本来没什么的事,经过他们的脑子这么一加工,整出来的事能让人家小姑娘寻死觅活的。” 林一城不屑地说:“脑子里装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不是稻草就是屎,我是真想不明白啊,有这个功夫,好好的看看书,做做题,提高提高成绩,考个好大学他不香吗?非得弄些这样的事情出来恶心人,周老师,回去这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人家刘美红来咱们这里上学多不容易啊,要不然去年中考成绩那么好,学校的老师舍不得瞎了这个好苗子,早就辍学在家干活了。” 欢颜跟顾征也一个劲的点头,顾征说:“而且人家刘美红的家里人都是又淳朴又善良的人,去年我们去他们家的时候 ,他们家条件那么差,还给我们杀了一只养了一年多的大公鸡招待我们。” 周老师想到顾昉帮着刘家卖地瓜干,生地瓜的事情,就对顾昉说:“顾昉啊,你说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得啊,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