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赌,赌果戈里不会对最终的秘密视而不见。
面对白宁的激将,果戈里再次睁眼瞟了他一下,脸上意味难名的笑容更加复杂,带着某种扭曲的怪异感。
果戈里此时的无动于衷,让白宁快速的联想到附加在他身上的指挥权,难道,狂妄且强势的果戈里已经不满于自己的表面指挥权,想要趁乱夺取队伍的实际控制权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立马就被白宁给否决掉。
权力这种东西,明面上的称号重要,个人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同样重要。
反复确认权力的归属问题,只会向外界传达自身能力手腕的虚弱,其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要知道,就算果戈里利用本次的危机成功接管指挥权,在危机解除之后,权力自然会再次回流到实际控制人的手中。
果戈里就算再怎么强势,他的目的也只可能是控制整支队伍,让这只队伍顺带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将整支队伍据为自己的私产。
这种目的,表面指挥权能够非常轻易的达成。
如此良好的合作状态,果戈里又怎么会出此昏招,妄图借由此次危机,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意气之争而随意染指处于动态平衡的权力。
所以,这份诡异微笑的背后,必然隐藏着某种不可被规避的危险。
也就是说,当果戈里察觉到变种驯鹿之后,他就知道整支队伍已然陷入到危机之中。
这个危机众人能够顺利度过,但是会导致巨大的人员损失。
“你认为,一旦队伍之中的人员损失惨重,他们是会一哄而散的跑个干净,还是会在你的裹挟下继续探索?”
毫不客气的言明自己心中的所想,白宁对于果戈里此时的表现更多了几分厌恶。
心有厌恶,表情冰冷,这是极度压抑的隐忍。
白宁也知道此行会有大量的人员伤亡,但对于人心的驱使并非一昧依靠恐惧,白宁对于果戈里此时的所做所为非常不满。
恐惧确实会迫使人不断向前,向着某个被虚构出来的目标奋力拼搏,但任谁都知道来时的路途是安全的,果戈里无法利用恐惧驱使所有人。
“是生是死,全凭自愿。”
果戈里终于淡淡的回应一句,听起来略显心不在焉。
就是这种轻飘飘的对话,使得白宁心头猛震!
是的了。
所有逃离这里的人都会死,向前是恐怖,向后则是枯骨满地。
之前所有向后逃离的人都死了,这就是果戈里的底气!
前车之鉴是累累白骨,只要队伍的领导层依旧完整,在这种理智的威胁之下,必然只能朝着果戈里所规划的目标奋力狂奔。
所以,果戈里依旧借由自己的独特优势牢牢掌控着整支队伍。
所以,果戈里才会在这种看似危机,但又不太危机的状况下保持淡定。
果戈里为自己争取的权力依旧稳固,整支队伍所需要履行的义务必须履行,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算危如累卵,在这一刻却依旧坚挺。
没有任何办法,白宁只能硬着头皮离开。
不管果戈里是否会趁着独处的机会逃离,这都是白宁必然要去面对的危机。
只有跨过这一道坎,才能再行思考后面的事情。
一如果戈里之前所言明的那样:
首战即决战。
……
营地外围的战斗已经打响,还是很熟悉的味道,大量的普通野兽蜂拥而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变种驯鹿。
子弹消耗得很快,经过最初的慌乱,很多的亡命徒已经将枪械调整为点射模式,重机枪也会时不时的咆哮一阵,大家都在尽可能的节约弹药。
兽潮依旧无边无际,营地外围的地面已经被尸体铺满,大量累加的尸体看起来触目惊心,强烈的腥臭味让人作呕,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混杂了多少变种驯鹿。
终于,在无尽的漆黑丛林之中,奔跑出一只小汽车大小的巨型驯鹿,那峥嵘的鹿角仿佛闪耀着寒光,将沿途的一切阻碍全部铲平。
若是让这样的恐怖存在冲进营地,或许就连重机枪也会被其轻易破坏掉。
趁着其立足未稳的当口,营地制高点上的狙击枪响了,12.7毫米的弹头精准命中巨型驯鹿的眼球,两条血柱顺着眼眶迸射而出,瞬间死得不能再死。
威风赫赫的巨型驯鹿刚一出场就被击毙,场中莫名的陷入到一阵死寂当中,兽群的攻势仿佛一滞,带着些许胆怯的味道。
“欧!!!……”
与之相反的是营地之中的亢奋与嚎叫,拥有一名强势的狙击手,这是所有阵地战的福音。
更何况,对面的兽群还没有应对狙击手的办法,只能单方面的挨打。
巨型驯鹿的死亡,对于兽群的打击似乎非常大,后面的兽群变得稀稀拉拉,仿佛今晚的攻势就要在此终结。
防守压力的骤减,也让亡命徒们猛喘了一口气,一些拿步枪的甚至趁着换弹夹的机会坐下来休息。
白宁知道野猪王不可能如此善罢甘休,兽群的攻击也绝对不可能会因为亡命徒的反应而产生丝毫变化。
稀稀拉拉的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