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同学又抱怨了两句，才坐到另一个空位置上。
顾景和看着莫十鸢一口一口吃，突然觉得有些淑女是怎么回事儿。
他又觉得她有问题，小声凑她耳边道：“卡里没钱了？”
他想着这也不对呀，这些天他跟在莫十鸢后面，完全没看见她花销大的地方，只买了躺烧烤，花的还是周父给的红包。
莫十鸢嫌顾景和聒噪，让他闭嘴。
很快，洛陨将两碗麻辣烫摆在顾景和面前，道：“你那纸人应该不值几个钱吧。两碗麻辣烫够够的，讲不好，你还得给我找零。”
他坐在附近的空位上，意味深长地笑着。
顾景和瞥了他一眼，冷哼着，道：“是不值多少钱，也就无价吧。我要非得开个一个亿，那人也会跟我交易的。”
莫十鸢眼睛亮了。
一个亿？
她有三只。
没错，她趁着洛陨狂奔比赛时，顺走了那只纸人，现在三只都在她手里。
不过，这件事她是不会告诉顾景和的，纸人有特殊的作用，谁知道顾景和心里在打什么鬼算盘。
她冷漠地小口吃麻辣烫，顾景和不爱吃这种刺激性气味的东西，他将两盆麻辣烫挪到莫十鸢面前。
“快吃吧，别装了，没人看。”
莫十鸢哪里是怕有没有人看，她是嫌又烫又辣。
辣椒加多了，直接吞下去不得呛死？
她依然慢悠悠地吃着麻辣烫，等她吃完手里那碗，另外两碗差不多温了，所以她的速度会快一些。
可顾景和依旧嫌慢，他感觉自己被一群麻辣烫妖怪包围了，那些气味将他腌出味了。
他心里逐渐烦躁，去前台点了三瓶冰豆浆，一饮而尽。
收银员惊恐地望着他，道：“同学九块钱。”
……
顾景和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没带钱。
他自然走过去，将手伸进莫十鸢的包包，拿走了卡。
莫十鸢看在眼里，却没拦，心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家伙，怎么搞得包包是他的似的，伸手就取。
隔壁的洛陨似乎有什么心事，他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碗里的麻辣烫一口没吃。
时不时抬抬眼皮瞅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又时不时叹口深长的气。
顾景和嫌他烦人，语气略显暴躁。
“你干啥啊？这副死样，病死了？”
洛陨转了个身，将脸对着顾景和，虚弱道：“我爹不理我，他已经八百年没给我生活费了。”
顾景和微眯着眼，压低声音。
“他该不会，有别的孩子了吧？”
洛陨眼睛瞬间瞪得如金桔一般大，他再次深呼吸。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他觉得真的有可能。洛葬那么有钱，从小就嫌洛陨不成气候，难讲会不会重开一个小号。
可他依然使劲摇头，不是信洛葬的人品，而是死不承认。
顾景和只是微微一笑，没说别的，他从莫十鸢钱包里拿出三张红色毛爷爷，递给洛陨，“刚刚车费忘记付你了。”
洛陨倒也没客气伸手便将钱收下了。
他也不是那种客气的人。
莫十鸢心脏疼，她倒不是心疼那两三百块钱，而是觉得顾景和时不时伸手掏她包有点没有边界感。
若不是附近有太多学生，她早就将顾景和拎着丢进垃圾桶。
简直是散财童子，比周星辰还离谱。
她表哥起码不会这么没边界感，伸手进她的包里掏东西。
莫十鸢捂紧包包，不会再让他得逞。
还好她没有将纸人丢在包包里，否则早就被他顺走了。
她内心刚提到纸人，顾景和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一般，惊恐问莫十鸢两只纸人的下落。
他可不想难得抢来的诡异东西，跑了。
莫十鸢压低声音，斥着：“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不能。”
她迅速吃完麻辣烫，正打算站起来时，抬头便看见了洛葬，她迅速定住。
而顾景和倒跟洛葬不怎么熟，他自然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走了。
扭头想叫莫十鸢时，却发现她将连帽带上，压低头，提着筷子挖着空无固体的麻辣烫汤。
顾景和愣了半天，整个人僵住，他就说莫十鸢没吃饱吧，都不舍得走了。
他走到点单台，又点了十碗。
洛葬身后并没有跟其他人，他一个人在门口东张西望，时不时往手机输入几个字。
很快，洛陨将埋在桌上的头抬起，朝门口挥手。
“老头，我在这儿。”
顾景和点完十盆麻辣烫，落座在原来的位置，正好瞅见洛陨朝门口挥手，他顺着视线往洛葬那儿望去。
只见洛葬穿着灰色衬衣、黑色西裤，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挺拔地落在洛陨旁。
一坐下，他就哐哐地给了洛陨俩大逼斗。
还好洛陨灵活，一一躲开，洛葬不服气，掐着他的大腿拧了一下。
洛陨脸都黑了，他差点儿将麻辣烫泼洛葬头上。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生活费，他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