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辰双手插兜,一路走过来,满脸的委屈早就被愤怒替代。
这俩家伙有事就找他,无事就卖他。
当他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耍着玩?
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开始歇斯底里大叫着。
“你俩必须给我个说法。”
莫十鸢将怒吼的他拍在地上,从包里掏了几张符纸塞进他的嘴里。
好在高阶符纸防水。
周星辰将纸往外扯了扯,呸了一口。
“这啥玩意儿?辣嗓子,一点都不好吃。”
顾景和瞥了他一眼,声音回归轻快,回道:“收好吧,护身符。万两黄金不换的那种。”
周星辰一听,这可是好东西啊,他将几张符纸揣好,捂在心脏口。
突然后知后觉,他瞪大眼睛看着一脸无事的顾景和。
“你还穿防弹衣了?”
顾景和不知道周星辰的脑子是不是窝瓜做的,防弹衣个头,没看见方才留了一滩的血吗?
他就不服气了,莫十鸢天天说顾景和是笨窝瓜,可真正的笨窝瓜是周星辰啊,她居然一点儿不说他。
他将气氛藏起七分,面露三分不悦,没好气道:“林德明呢,他怎么不杀你?”
周星辰顿了顿,拽着符纸的那只手突然有些颤抖。
他调起全身的力气吼着:“你大爷的,你就期盼着我死!”
顾景和嗯了一下,忧郁地望着池塘。
莫十鸢嫌他太吵,用了一张符纸封了周星辰的嘴,道:“你能不能克制一点,一天天就知道鬼叫,周围鸭子都被你吵醒了。”
哪有鸭子?
周星辰甚至都思考了一会儿,才惊觉,这个冷冻厂在半山腰,荒郊野岭的,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只有冷冻厂里住了大批工人。
他在外面叫,一公里外的人怎么听见?
莫十鸢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盯着周星辰一如既往清澈愚蠢的眼睛问:“你在这,林德明呢?”
“走了呗,留下来陪我过家家啊?”
莫十鸢觉得不对,自己方才的跑路线路是随机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周星辰愣了一愣,脸上突然浮现出怪笑,周围暗得惊人,他的脸时不时地融在黑暗里,像个带了面具的鬼影。
他连声线都切换了,低沉极了,整个人看起来写着:生人勿进。
他坏笑了一会儿,低沉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
莫十鸢思考了一瞬,哪里会信他啊。
她抬起刚愈合伤口的顾景和,一溜烟跑走了。
周星辰也没打算继续追,捏着那几张高阶符纸冷笑。
直到莫十鸢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他才转身,哼着奇怪的调调疾步离开。
顾景和被扛在肩上,他的腹部随着莫十鸢的跑动重复撞击在她的肩上。
只觉得难受至极。
他鬼哭狼嚎,“放我下来,你跑路不用带上我,我会自己死的。”
……
莫十鸢瞅了一眼身后,确定无人,才停住。
刚下地,顾景和就感觉自己晕车,天旋地转。被子弹捅了就忍了,居然坐了人车颠了一路。
他捂着腹部,吐了几口胃液。
下次,他一定要自己先跑,真遭罪。
莫十鸢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她只是没想清楚要怎么将受伤的顾景和送走而已,才扛着。
毕竟刚中枪,万一伤口重现,他一个人呆着,死了咋整。
这可是金主啊,一年付她一个亿工资,不能死。
扛着多大点事,她身为三千岁玄学大师,扛一头五百公斤的牛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是这位,看起来很虚的男子。
四点,半山腰,此地打车,肯定是没戏。
她捏着符纸,冒着闪现不稳的风险,闪到莫家。
她想来也不对劲,迅速拿出原主抄的电话本,打了个电话给周星辰。
无人接听,她拨打了差不多十次,电话的嘟嘟机械声才切成真人声。
周星辰懒洋洋且不耐烦道:“莫十鸢,你干嘛打扰人睡觉啊?有屁快放!”
“你今天跑山上干什么?你可不像是会去冷冻厂监工的人啊。”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一分钟后,他哆嗦了一下。
“你是看见鬼了吧?月黑风高的别吓我。我这几天一直在城里。”
莫十鸢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那个周星辰是假的?他怎么辣么逼真?
本来她完全不会质疑自己的傻表哥的,只是他莫名出现在桥上,显得有些反常。
就周星辰那智商,告诉他地址都不一定找得到莫十鸢,怎么可能凭自己找到她。
顾景和听到了通话内容,嘴长得老大了。
莫十鸢让他别一惊一乍的吓人,大半夜的消停点。
她摸着黑,走进莫九泉的房间。
他的房间还没修,四面漏风。
天逐渐寒凉,莫十鸢不懂莫九泉为啥不修,他不修,他父母也不过来瞅一瞅自己小孩是否睡在破烂坑里吗?
她看见莫九泉缩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