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钦和从徐婉的洋楼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回官邸。
汽车早停在马路上等孟钦和, 宋存山见他出来, 立刻下车替孟钦和拉开车门。然而他上了车,一言不发。宋存山起先问了两遍“二少, 回官邸吗?”见没有答复,便不敢再问。
孟钦和看上去十分疲惫, 微微侧着头靠在后座上, 像是再出神,又像是在看什么。
夜色渐渐变深,二少似乎睡着了。宋存山频频看着手表, 却不敢说话惊扰孟钦和。他看得出来,二少今天心情不会好。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灯光都已经熄了, 孟钦和那边隐约有了动静, 像是醒了。
宋存山连忙回过头去,车辆里没有亮灯, 他看不清二少此刻的神情。他像是在沉默, 过了一会,听见他沉声开口:“回官邸吧。”
孟钦和回到官邸已经快十一点钟,原本他就心乱如麻, 却不料官邸客厅中还坐着杜江明。
杜江明等了一晚上, 茶几上的茶水续了又凉,他也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也快睡着了。
杜江明睡得并不熟,孟钦和一回来, 他便听见声音即刻醒转了。孟钦和正好进客厅,直接他皱了下眉,有些不悦:“杜江明,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孟钦和这个语气,杜江明回过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站起身,眉头也是皱着的。不过他还是注意了语气,温和道:“维瑞,我留在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你今天就这么走了,诗音是真的生气了,我劝不住,她已经回金城了。”
“诗音回金城了?”
孟钦和话音刚落,杜江明的脸色即刻便不太好看了,他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更了解孟钦和。他清楚地看出孟钦和听到他说诗音回去时,流露出的不是后悔、不是失落,而是如释重负。
杜江明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他抬起头看了会孟钦和,又将视线转向宋存山,“宋副官,劳烦你带着他们出去一会,我有话想跟二少说。”
宋存山仍在原地,只有些为难地看向孟钦和。直到孟钦和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宋存山才即刻带着人退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将房门紧紧阖上。
等宋存山他们都出去了,孟钦和走到沙发前走下,叠腿点烟,道:“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这样吞吞吐吐的。”
杜江明见孟钦和这副样子,看着他摇了摇头,突然冷笑了出来,道:“维瑞,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
孟钦和抬眸,眼神却是锐利,“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说来听听。”
杜江明却是有满腹牢骚,他连连点头,道:“当初诗音不见你,你费尽千方百计只想要见她一面,你当初要我帮你找,我从来没有推辞过。好。现在人找回来了,她就在你的身边,你们都要结婚了,你却这样对她。”
孟钦和将视线移开,看着窗外沉默。虽然窗外黑漆漆的,除了路灯隐约的光,什么都看不到。
孟钦和看了一会,突然站起来,直接往外走,“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杜江明知道孟钦和在逃避,立即赶上去拦住他。孟钦和身量比杜江明高一截,他的眉头紧蹙着,俯视着他,双眼一点点敛起。
杜江明看得出孟钦和不高兴,若是旁人见他这样早就吓得让开了,可杜江明这番话藏在心里已经有一阵子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杜江明往后稍稍退了一步,抬起头看着孟钦和道:“我听说了,那个徐小姐回坤州了。”
孟钦和听到“徐小姐”三个字,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杜江明笑了笑,“徐小姐我们都很熟悉,说起来,当初我是看着冯局长把她送给你的。我见你想诗音想的发疯,想着不过是个玩意儿,长得又像诗音,你拿着发泄、排遣也不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钦和转过身,坐回沙发上。
见孟钦和这样漫不经心的模样,杜江明也恼了,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想说,你孟钦和是猪油蒙了心,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告诉你她生了你的孩子,才让你这样对待诗音?那个女人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像诗音,她说什么你就信?还是你堂堂孟家二少,当真爱上一个舞女了?”
杜江明还没说完,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他没设防打了一下颤,话也止住了。只见桌上那只茶盏被孟钦和砸在地上,茶水四溅,摔得粉碎。
这么些年,杜江明还是第一次见孟钦和发这么大脾气,印象中他听见诗音结婚时的怒意也不过如此。
宋存山在外头听见动静破门而入,这时候孟钦和已经站起来,脸色极冷,“杜江明,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杜江明许是被吓到了,没有再说话。孟钦和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宋存山,送客。”
那一边金城,杨诗音没有回孟钦和在金城的官邸,而是去了城外的一处花园别墅,那是她堂妹杨诗清刚置办下来的。
杨诗清有五个月身孕,她上一胎是个男孩,已经两岁了。许是不是头胎的缘故,这一次便没那么小心了,不仅跟着丈夫从随州奔波道金城,还挺着大肚子招待杨诗音。
杨诗音到别墅的时候,胡润生刚好有事要出门,因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