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王府放弃出类拔萃的萧阳临这一点, 一直以来都被外界诟病。不谈十八年的感情,单从利益上来说,十八了又如此出色,正可当助力, 却弃如敝履。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信阳王昏了头, 尤其是随着萧阳临的声名鹊起, 而归来的真世子赵阳安不堪入目, 嘲讽信阳王府的人越来越多。
可要是当年的抱错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自己替别人把儿子养成才, 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养成了废物,怎么可能继续留下养子。
难道信阳王府真的有此怀疑,所以才放弃萧阳临。
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墙头草群众又倒了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面沉似水的萧阳临。
“姜大姑娘好口才,无凭无据, 就靠一张嘴, 竟是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萧阳临神色平静,语气不冷不淡, 这坦然自若毫不心虚的模样让一些墙头草不由自主地又倒了回去。
“在你面前, 谁敢当好口才。只要你一张嘴, 明明话里话外都是你对不起我和信阳王府主人,偏偏众人会更加同情你, 你的名声是越来越好,而被你对不起的我和信阳王府的名声却越来越差。
我就想不明白了, 你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贫民之子,本该忍饥挨饿长大, 莫说科举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却莫名其妙成为金尊玉贵的王府世子,真世子赵阳安替你受苦,而你替赵阳安享福,最后还带领全家一起跳出农门成为官家,简直让人羡慕都来不及。
可偏偏就有那么多人同情你,而不同情赵阳安。你这说话的本事,当真是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凡我和赵阳安有你三分本事,也不至于如此声名狼藉。”
众人怔愣,特别是一些女客,不由自主想起自家后院里的小妾手段,似曾相识之感扑面而来,顿时扭了扭脸,看向萧阳临的神色微妙起来。
被各色目光包围住的萧阳临苦涩一笑:“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实非我所愿,然而我的确难辞其咎。无论如何,我对不起姜大姑娘和世子,姜大姑娘想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对我父母无中生有的指责,恕我难以接受。姜大姑娘你怀疑,尽可以去告官,请官府调查,而不是无凭无据就给我父母戴上这么大一项罪名。姜大姑娘自己深受流言蜚语所扰,想来知道谣言的可怕。若是以后大家无凭无据随随便便怀疑人,岂不是谣言满天飞。”
“无缘无故谁会去怀疑人,当然是有理由才会怀疑。但凡你们萧家对赵阳安一视同仁,我也不会怀疑。那么巧,赵阳安偏偏是兄弟姐妹里最不受宠的一个。赵阳安长得周周正正一点都不像萧家人,你们萧家没一个人觉得奇怪。孩子又不是什么小物件,怎么可能那么巧就给抱错了。一个巧合可能是巧合,可巧合多了,那只能是人为的巧合。当时山洞里那情况,多得是机会浑水摸鱼。”姜归忽然古怪地笑了下,“能生出三元及第状元郎,想来你父母也不是泛泛之辈。”
萧阳临目光变深,抿着唇一言不发,听着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他知道,这些人已经被姜月瑶影响,巧合的确太多,这一点辩无可辩,越辨只会越被动。
“无缘不相逢,无巧不成书,世事有时便如此。” 萧阳临洒脱一笑,“在这件事上我们萧家问心无愧,经得起任何调查,姜大姑娘只管去查。”
“这种事情当时发现不了,以后想查出证据谈何容易,信阳王府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姜归扯了下嘴角,“妙招啊,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一换孩子,把自家孩子放在金窝里养大再认回来,轻而易举地改变全家命运,简直一本万利。珠玉在前,只怕不少人会蠢蠢欲动。诸位日后可要当心了,别被有心人鸠占鹊巢,成了第二个信阳王府。”
众人心头凛一凛,忍不住想要是自家摊上这种事,啊呸!乌鸦嘴。这一代入,看萧阳临的目光就有点尖锐。
“越说越离谱了!”姜政业怒指姜归。
说实话,姜政业也被说得心里毛毛的,怀疑自己以前看错了萧阳临,但是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蒙蔽,反倒不如个小丫头眼明心亮。姜政业纠结了个半死,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事情有点大条了,不管怎么样,萧阳临都是谢阁老的得意门生,不能彻底得罪,于是他呵斥女儿,又好声好气对萧阳临道:“姑娘家家胡言乱语,你莫往心里去。”
萧阳临宽厚一笑:“我知道大姑娘心里对我有气,发泄出来也好,免得郁结于心。就是对不住,扰了老夫人清静,还请姜大人见谅。”
姜政业当然见谅啊。
客气两句,萧阳临拱手告辞。
姜政业让长子送了出去,清咳一声,让来客继续,他深深看一眼又跪了回去的姜归,头大了一圈,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偏偏还说到了点子上,眼看着风向就变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倒是好事,他们姜家被退婚一事弄得狼狈不堪,尤其姑娘家婚事被耽误得厉害。只是萧阳临那……姜政业不至于怕个初出茅庐的萧阳临,他怕的萧阳临背后的谢阁老。大丫头果然还是个不省心的,一如既往地会惹祸。
姜归瞄都不带瞄一眼神色复杂的姜政业,对姜月瑶而言,姜政业这个父亲有等同于无。有了后娘就